可刚一动作，两个人就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纪乔没忍住也往前迈了一小步。
“..............”我靠？
纪乔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腿，心说不如锯了算了。
大概是他脸上头疼牙疼的无语表情过于明显，江潇没憋住偏头笑了一声：“应该是标记后的副作用还在，要再等等。”
现在的情况实在有点儿不上不下的尴尬。
初次标记缔结之后，一种本能的吸引力存在于他们之间。一靠近就想触碰，一触碰就想更近一步。
“要等多久？”纪乔硬邦邦地问。
“快的话十来分钟，”江潇迟疑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看过来，“慢的话........”
其实这个“等”的期限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
一般情况下，标记后的连结坚固程度要取决于彼此之间的适配程度，在没有抑制剂的外力介入下，效应短的只需十几分钟便能消去，可长的却说不定要持续十几个小时。
“........我还是自己去吧。”
听懂这句潜台词，纪乔选择放弃。
他原本就是个习惯了独立的人，既然眼下分化的症状已经缓和，便也没什么其他的顾忌了，“今天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说完就要拉开门往外走。
“等等。”江潇却喊住了他。
纪乔回过头，一件校服抛过来。
满是信息素的味道，他被酒香味扑了个满怀。
“你穿我的校服去，有事打电话。”
-
这个时间点的校外人并不多，纪乔很顺利地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到市第一医院挂了个急诊。
门诊的医生简单听完症状，立刻拉着他去验血拍片做全身检查，一系列流程下来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纪乔一声不吭地把所有检查扛完，临近到了中午，才终于找到机会休息会。
他在诊室长廊外的椅子上坐下。
身上的这件校服上满是江潇残留下的信息素，纪乔被这种清冽醇香的味道包裹着，紧绷着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没注意到。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睁眼一看——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手上还连着点滴，可身上的校服却不见了，纪乔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当即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诶诶诶，同学。”一旁恰好在巡值的护士见状，赶忙拦住他，“别紧张，你现在在医院，我去给你叫医生哈，你的检查结果已经全部出来了。”
护士的动作很快，没过几分钟，一位夹着记录本的医生就走进了病房，他拿着化验单从眼镜间隙抬眼看了看他：“纪乔同学是吧？”
“嗯，医生，我的——”
“你想问你身上那件校服？”医生笑了笑说，“放心吧，没丢，只是暂时收起来了。那上面的Alpha信息素虽然和你是高度匹配的，但对其他人来说太烈了，我们这好几个护士都被影响了。”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太大，纪乔愣了愣，喃喃重复：“高度匹配.......？”
“是啊。”医生翻着化验单说，“你之前检查的时候说，对方是为了帮你应对分化的突发状况所以临时标记了你，对吧？”
“对。”
“你的腺体里还有他的信息素残留，我们刚才做检测的时候就一并做了，结果显示是你们俩的匹配度特别特别高。”医生说着说着还有点兴奋，像见着大熊猫一样，“大概达到了99.5%，实在是有点夸张了。”
“这种程度的合适，对方能在你分化期克制到只做临时标记，可真是了不起。”
和Alpha达到99.5%的高度匹配.......
纪乔搭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
“医生，我现在是.......？”
“嗯？”医生愣了愣反应过来，“哦，你想问你的分化情况是吧？”
“基本可以确定是个在分化中的Omega，你体内各项激素指标都有了大幅度的上升.........”
像有一根弦“啪嗒”一声断开。
纪乔的大脑嗡嗡作响，一阵恐慌终于从心底漫开，像是巨大的深渊裂缝张开了口，瞬间把他完全吞没。
之前在路上安慰自己的话都不可能了。
不可能继续是Beta，也不可能是假性分化，不存在任何侥幸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纪乔没有回家，他随便选了一辆公交车，漫无目的地绕着江城一圈又一圈，最后在一中门口的江心公园下了车。
江心公园沿江而建，沿着江岸线一路蜿蜒，绿植葱郁，最外侧有供给行人散步的木桥。
四周静悄悄的，轻柔的江风吹在脸上，掀起少年微长的额发。
纪乔坐在长椅上，指骨间有明灭的火光，他蹙着眉低头狠吸了一口，白蒙蒙的烟雾从薄红的唇中吐出，一路攀着眉骨往上。
手机响了，他没理，可对方大有一副要打到天荒地老不罢休的架势，一个接着一个来，纪乔烦上加烦，看也没看就接起来：“谁？”
“我。”江潇清朗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很难发觉的急切，“你在哪。”
第21章 冒险
纪乔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些电话会是江潇打来的，也没想到江潇开口第一句会问这个。
不过现在他没什么心情说话，所以就敷衍着回答说：“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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