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问识起初只想,若是钱玉琳,能祝他快乐,他就能很开心了。
可现下有个人,烈日艳阳,站着等他,递给他块蛋糕。
蒋问识只觉得这实在是太多,多到他甚至会有点恐慌了。
他原本只想要一点,一点就足够不哭闹,却一下子被人塞了满怀。
“原来整理资料,见过你身份证,不小心记住了。”路且燃笑得云淡风轻,“今个儿恰巧路过,就正好到蛋糕房,给你带点小礼物。”
是问过烘焙师的,就数这个最甜了。
知道他们年级还在补课,也不太好能够大张旗鼓。
过于大型的蛋糕却是也不好拿的。
“吃过饭了吗?”路且燃又问,“带你去吃顿。”
蒋问识惦记着时间,只得出言婉拒的了。
于是路且燃翻身上车,将头盔往下罩着,双手已经握好车把了。
便示意蒋问识去给他扣头盔。
只得先把包装盒搁在地上,腾出空来给路且燃扣头盔。
风仍然还是有些燥热,带着点夏日的粘稠,手心有潮湿的汗意,蒋问识脚尖踮起落下。
然后便匆忙地赶回了教室。
自从那次聚会之后,燕南安便自觉疏远。
蒋问识向来不善社交,也不知道怎么挽回人。
或许这时候离燕南安远一些反而会更好,怕就怕在燕南安可能误会他的回应。
有些话不需要说破彼此都明白,还能去维持着表层应有的体面。
燕南安依旧是和他坐得很近,因此难免是会打旁边路过的。
“生日快乐。”燕南安突地昂头说。
“嗯。”蒋问识礼貌回了句,“你也快乐。”
正因为对方是很好的朋友,才不能去给模棱两可答案,徒留什么不切实际的念想。
蒋问识宁愿着燕南安不记得他的生日。
离午自习还差了有一些时候,教室里头也只有寥寥几个人。
蒋问识把书都摞成一层,给自己课桌腾了个空,便去小心拆开了包装盒。
之前透过包装盒看的,一角不足以窥见全貌。
是个四方的红丝绒蛋糕,红得像路且燃腰腹榴花。上面有着奶油裱花,呈了个“18”的样式。
这颜色红得十分漂亮,边角还有碎屑,像是燃烧殆尽的日头。余灰簌簌地落下来,化成粉撒在蛋糕上。
蒋问识又掀开了透明罩,用叉勺舀着吃完了,毕竟着也赶不上午饭了。
可能其他人会觉得腻,可蒋问识甜得很愉悦。
原先小的时候还没怎么注意,这越发长大怎得就越嗜甜了。
也不算是个什么大事,最多不过是口味偏好。
或许是日子过得太苦了,味觉便不由自主地,想去找点甜的东西中和。
吃到最后才发现,底部夹层的地方,竟是还有张纸条。
正面是史迪仔的彩印全身,反面是空白底上有几个字。
“好好学习。”
连笔连得蒋问识费好大劲才勉强看通。
这话还不如返回去留给他自个儿的呢。
蒋问识不由得去腹诽着,却还是小心妥帖地,将其夹在课本里当书签。
以后的每一节课上,史迪仔露着耳朵,勾蒋问识不自觉看。
为了不占垃圾桶地方,包装盒都是拆过再扔。
蒋问识掂着还有点沉,隐约好像还有东西的。
于是便探了手进去够,赫然是一块手表,路且燃常去用的牌子。
白盘黑带,刻度清晰,简单干净。
竟不似这个牌子一贯的风格了。
就像是踩着蒋问识喜好挑选的。
蒋问识缺一块手表很久了,他隐约觉得自己不该拿,并不只是有价格的缘故,可他到底舍不得放手的。
最终还是扣在了细腕上,黑带似乎像是个镣铐般。
似枷锁,似烙印。似他一步步走向的不能回头。
蒋问识生日后没多久,就到了7月中旬左右。
已经是能在网上查这年的高考分数了。
蒋问识在等一个电话。
若是他不想说,自己便不去问。
即使蒋问识手里有路且燃准考证,他也不会在未经允许去查看成绩。
蒋问识什么也没等到。
或许路且燃考得顺心,早跟狐朋狗友一团,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抑或路且燃考得不好,那也不必向他报备,毕竟他算哪门子人呢。
说到底有过的交际,也就从头到尾,数地过来的那几次了。
这在路且燃看来,应该也不算什么,毕竟着他不缺朋友,也似乎并不太缺钱,对什么人都那样子,只算是其中一员。
萍水相逢,擦肩之交。即没有参与生活,也没有什么身份。甚至还不敢问一句,已经算是朋友了吗?
即便是坐过摩托后座,收过了生日礼物,也没得到什么安心的。
他无法做到像李其郊那样,肆无忌惮地勾肩搭背,他怕眼神会泄露秘密,而自己不知道之后是什么。
蒋问识不仅想跟路且燃处朋友,还得寸进尺痴心妄想着,他会能够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
只能是最怎么的那一个,连次一点点都会不愿意。
这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社交,实在是太过狭隘窄小,以至于对像朋友的亲密关系,都滋生出可怖的占有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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