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问识的眼睫颤动,泄露了他的紧张,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路且燃的笑意低沉,带着点些许的蛊惑,钻入蒋问识的耳蜗。
蒋问识在薄凉被里的指尖,揪紧了垫在他身下的床单。
可路且燃只侧了头过去,将他的被角又往上提了些。
然后就跟没事人似的直起了身子。
蒋问识下意识地睁开眼去看向他。
“小崽子,好好睡觉。”路且燃低声说,“别想些有的没的,晚上容易做噩梦。”
………………
不是你有意误导着让人误会的吗?
蒋问识翻了个身,只背对着路且燃。
结果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了关门声,回头看没了人影。
路且燃经常熬夜,这时间还睡不着,窝在客厅的沙发上,随便找了个电影看。
顾及着卧室的蒋问识,音量不断地调低,最后还是给调静音了。
是老片子,叫《小森林》。
一个系列共有两部,分为夏秋和冬春篇。
很治愈的日常美食种田向,路且燃看完上篇,还没有什么困意,又接着去切换到了下篇看。
路且燃支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心里像是揣着事,不怎么愉快般。
待路且燃再看回去时,电视旁边站了个人,蒋问识抱着个枕头,头发乱蓬蓬地看着他。
路且燃走上前去,蒋问识抬手揉眼。
“怎么了?”路且燃揽他入怀,“想过来看?”
“我怕黑。”蒋问识说得理直气壮,“陪我睡。”
“就差20分钟了。”路且燃看了下时长,“看完我再跟你睡?”
他怎么还换了一个词,是“陪”不是“跟”好不啦!
路且燃坐在沙发边,蒋问识赤脚,侧身横躺着,头枕在路且燃膝上。
路且燃从边几上够了袋零食,蒋问识撕开了口子,将包装递给路且燃,吧唧吧唧地往嘴里塞着坚果。
周围的垃圾桶还离得远,蒋问识揽着个真枕头,却把他当作了假枕头,路且燃只能先攥在手里。
“馋了。”路且燃勾头,“也想吃。”
蒋问识手里已所剩不多,面色看上去像有点为难。
“你把我即当枕头,又当作垃圾桶,一点甜头都不给?”路且燃指尖戳着蒋问识胸口,“好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蒋问识犹豫了一下,还是捏了块提子干,递到了路且燃嘴边。
路且燃舌尖卷了去,又吮了蒋问识指尖。
“真甜。”路且燃意有所指,“还想要。”
………………
零食吃完没多久,这电影也结束了。
蒋问识抱着枕头,又进了卧室,后面跟着路且燃。
这床也还可以,两个人勉强凑合,只贴得紧了些。
路且燃的发散开平铺着,整个人像是海藻缠绕的妖,在蒋问识耳边说着咒语。
“留下来吧。”路且燃声音平缓,却好似有点哀伤,“就这个暑假。”
这个暑假不会像他们所期望的那么长。
“好。”
蒋问识听见自己回答道。
隔天只给钱玉琳打了电话,说是又接了酒吧这边的活。
暑假特殊时期也比较忙,也就安排在这边过夜了。
毕竟也才高考完,学费和生活费,都不太有着落,钱玉琳也没再阻拦。
蒋问识只虚掩了卧室门,路且燃刚好想进来,却站着听了个一清二楚。
“还要去打工吗?”路且燃问道,“要没我当你老板吧,只在这儿陪我就成。”
“我陪你,只你一个。”蒋问识弯着眉眼笑,“不用再给钱了,之前辅导费,还余下好多呢。”
钱玉琳对蒋问识的经济状况不全知道。
就像蒋问识也不知道钱玉琳怎么欠了那么多钱。
蒋问识勾了勾指尖,路且燃走上前来,蒋问识攀上他脖颈。
有那么些许诱惑勾引的意思。
“只要你想听。”蒋问识呵气,“我就给你说。”
把我那些与生俱来的枷锁,镌刻身上的沉疴,剜肉剐骨的刀痕,歇斯底里的痛哭,全都摊平了展开来给你看。
即便你受到了惊吓,选择去离开,我也不会去责怪你。你本来就可以有繁华锦绣,烈火烹油的美好人生,因为我走错了路不值得的。
“你愿说,我就听。什么时候都可以。”路且燃抚着蒋问识的背,“但我并不好奇,也不是想知道,只要你好受些。”
“我看不得你难受。”路且燃珍重道,“我真的会心疼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蒋适仲就走了,和一个女人,算挺有钱的,名字叫沈笑倩,入赘到那边去了。”蒋问识顿了顿,又接着续声道,“还有了个儿子,好像是沈啸飞,我也不太确定。”
路且燃把蒋问识又搂紧了些。
分明是还在夏日,可能是空调温度低,蒋问识冷得打颤。
“曾经在一家餐厅,我穿着个玩偶服,那时也是在夏天,里面闷热到窒息。”蒋问识语调平静,“他们来给儿子过生日,我就在旁边表演,是偷听到的名字,还好的是得了笔小费。”
“你名字好听多了。”路且燃出声道,“你看你这个,多有文化啊。”
“是钱玉琳起的,原本是‘求学问知’,可是她记错了。”蒋问识笑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登记了,想改也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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