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却没动,他完美无瑕却有些凌厉的侧脸向曲岭惜偏了偏。
“小惜。”顾深问,“能告诉我你这位朋友姓什么吗?”
小惜?顾深什么时候有这么喊过他。
曲岭惜脑袋像装了一袋浆糊,他猜测不出顾深这么喊他的原因。
这句小惜像包了蜜糖的毒药,令曲岭惜喉头甜涩,却是饮鸩止渴。
严立动了动嘴唇,想要介绍自己,他露出一个职场上常见的标准微笑,“你好,我姓……”
顾深却没来由地打断他,目光始终停留在曲岭惜身上。
见他没动静,便又耐心地唤了一遍“小惜。”
曲岭惜的脑子全部塞满了“小惜”两个字,快要爆炸了。
他曾设想过顾深这么喊他的场景,只要一想,就觉得手臂的汗毛都要立起来。没想到现实比想象更令他冷静不下来。
过了小一会儿,曲岭惜才对顾深介绍说:“他姓严。”
“严先生。”顾深颔首,提出一个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疑问,“顾忻芝是你什么人?”
曲岭惜甚至都没听清顾深问了什么。
严立倒是听清了,却是疑惑地说:“……她是我姨母。不过我和她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你认识她?”
顾深微一颔首,没多说什么。
曲岭惜偷偷问苏,小声道:“这个顾……什么芝的是谁啊。”
都姓顾,听起来就有点猫腻。
还没等苏解释,顾深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严立:“她是我母亲。别人都说我的眼睛像她。我一看见严先生,就想你可能和她有一些血缘关系,随口问问。”
严立直接被这几句话给整懵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他妈确实跟他提过,自己有个表兄弟,是个混血,长居国外。
那眼前这个男人肯定就是了。
按照中国重血缘的传统,此刻他应该来一个友好或者潸然泪下的认亲。
可看顾深没有一点认亲的打算,严立也觉得贸贸然叫一声“表哥”或者“表弟的”挺尴尬。他和顾忻芝这边的亲戚实在不熟,连顾深比他大,还是比他小都不太清楚。
严立想了想,礼貌地问道:“姨母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可以吗?”
顾深看了他一会儿,平静地说:“三年前她去世了。如果你想要前去祭拜的话,不必。她可能也不记得你。”
听完这句话,严立靠着职业习惯保持的良好风度也快绷不住了。
这个顾深,对他有敌意。
虽然他不知道敌意从何而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混血亲戚,可自认为以前也没得罪过他。
只不过两家人平常比较疏远而已。
严立尴尬地笑笑,“祭拜还是要祭拜的。你在B国待久了可能不知道我们C国的传统礼仪。我们国人最重亲情,不像B国那么冷漠的。”
顾深轻笑了一声,云淡风轻地说:“是吗?情谊重到连人去世也不知道,也是第一次见。”
严立已经被顾深气得牙齿都要咬断了。
这不对,这很不对。
曲岭惜虽然认识顾深没多久,但在短短时间内,对他的性格也算了解。顾深不是这样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如果他不喜一个人,通常会选择懒得和他沟通,对他表露自己的不耐烦。而不是现在这样唇枪舌剑,像平白无故幼稚了几岁。
顾深显然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像自己,不再多做纠缠。他掠过曲岭惜,径直拿起后备箱的购物袋,踩着石台阶往民宿走去。
苏和雅雅面面相觑。
天还不算晚,大厅却已经人满为患。苏搬出一方小桌,把火锅架在民宿院子里。知道气氛不对,苏也不再惹幺蛾子。
他吩咐雅雅去洗菜,自己则一边盯着锅底沸腾,一边将碗筷放好。
曲岭惜别来无事,蹲在厨房帮雅雅一起洗菜。一玛和老板娘为了给客人上菜,在厨房和大厅无数次来回。
厨房显得有点拥挤。
雅雅给了曲岭惜一把芹菜,让他择菜。曲岭惜从来没下过厨房,更别说择菜。他以为自己会干得笨手笨脚,被雅雅取笑。
可没想到,他择菜择得特别得心应手,成品非常完美,还被从小干家务的雅雅小老师夸奖有天赋。除此之外,他切菜也切得特别利落,不小心切到手这样的预估完全没有发生。
曲岭惜盯着手里的菜叶子,心道他是不是错估了自己。他不应该学习什么社会关系学,早知道就去新东方报个课得了,还有可能成为一代厨神。
一玛好不容易闲下来,好奇地瞅着他们瞧。
“你们在做什么?”
曲岭惜说:“苦力。”
雅雅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些不认同。
曲岭惜改口说:“虽然有点累,不过为了美食而奋斗,也是很不错的。”
一玛哦了一声,回忆了一下,问道:“那我这里有新的松子,你还要吗?”
曲岭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笑得虎牙尖尖,“哪里?”
片刻后,曲岭惜就讹来了一瓷盆的松子,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他开始和雅雅闲聊。
严立发消息说要来帮他,被曲岭惜以厨房太过狭小拒绝了。
之后,严立的消息就围绕着顾深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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