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鹿之难点点头,认真回应:“我也会对你好的。”
两个小朋友达成共识。
……
楠尔杀青走人以后,恹城的戏份算是全部告一段落,然而故事并没有结束,正如易故之前猜测的那样,下一个副本讲的,的确是‘死’。
而引线便是不负。
亲眼看见不负为阵法反噬从半空落下,又亲手探了他鼻息的谢棋十分笃定不负已经没气了,是以当他睁开眼睛就看见正笑着和郁九城说话的不负时震惊得险些当场再晕一次。
‘一句你不是死了吗’成功让郁九城黑了脸,不负倒是好心性,只露出个疑惑的表情。
谢棋围着脸色虽然苍白,但怎么看都是大活人的不负转了几圈,然后将他昏迷前看到情境一股脑说了出来。
“……对了杜仲呢?我要和他当面对峙!背后敲人闷棍算什么英雄好汉!我又没得罪他!至于下手这么狠吗!”
“杜大夫……已经去世了。”郁九城神情怅惘。
听到杜仲已死,谢棋下意识看向不负,谁知正好对上不负深不可测的漆黑眼眸。
谢棋眉心一跳,故意道:“那糟了呀!我们还不知道他给不负师兄喂了什么药!万一是什么特制毒药,他这一死岂不是死无对证无药可解?”
不负看着谢棋,声音清淡:“应该不是毒药,我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有些毒药见效慢,刚开始感觉不到也正常……”谢棋没有纠结已经死无对证的药的问题,话头一转,问起杜仲死因,“他是……他是怎么死的?”
郁九城:“与城主同归于尽……”
师兄布阵将恹城幸存城民强行从幻梦缝隙拉出,他等在他们预测的城主会出现的位置压阵,避免美梦破碎的恹城城主做出更疯魔的举动。
计划很妥善,只是他们都低估了城主对于恹城的把控。
如果说恹城城民是一个个人形肥料,那恹城城主就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吸取养分的那棵遮天大树——他就是幻梦本身、恹城病灶。
杜仲在恹城盘桓十余年,能引得恹城城主亲自搜山追踪,证明他已经掌握了解法,只是势单力薄,一人难救一城。而突然出现在恹城求医的他们,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治好了恹城的病。”
不负目光越向遥远的虚空,眉目似舒未舒,明明是往远处看,却仿佛俯视人间,隐隐约约间,是对人世亦或是对自己的悲悯。
“也算是,死得其所。”
谢棋只觉得眼熟,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恍然大悟,那是一种属于神佛的神色。
而如今他满心疑虑,对不负充满戒备。
不负也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总在他面前露出郁九城绝不会看到的诡异眼神。
于是谢棋越发紧张,几次想提醒郁九城都话不投机不欢而散,不负似乎浑然不觉。三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紧绷,面上平静如常,但只需一个点,便会彻底爆发。
那个点很快来临,谢棋压抑多日,终于趁不负沐浴更衣之时抓住端倪——解下颈带的不负那里还有平日仙气出尘的模样,分明是具枯骨!
谢棋也说不清他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泄气,总之赶紧把那个只要一对上他师兄就选择性瞎眼的郁九城拉来认清现实再说!
“怎么会这样?!”谢棋看着地上衣衫齐整面容无缺的不负尸体惊呼出声。
搂着不负尸身的郁九城神情吓人,谢棋连忙撇清关系:“与我无关啊!我只是偷偷看了一眼!”
“你们师兄弟这么厉害,我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
郁九城声音低沉:“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哎呦我去!”
安频按照剧本设定缓缓往后退出镜头,谁料步子太大预估错误一脚绊上门槛,一声惊呼直接把不负嚎‘诈尸’。
“怎么了?”躺在易故怀里装了半天死人的鹿之难艰难扭头去看发出惨叫的安频。
然后就被入戏太深眼眶通红的易故彻底搂进怀里,眼前满是凌乱长发的黑与易故身上淡淡的木质香,什么也看不清的鹿之难被易故低低一声‘师兄’唤得心脏酸软耳畔发红。
……这就是实力演员的功力吗,简简单单两个字便令人……心旌摇曳。
鹿之难轻轻抓住易故衣角,低低应了一声:“嗯……”
这一场戏虽然后半段因为意外拉胯,但要重拍还得等上一等,因为安频在将要仰面摔倒的危机时刻扯住门帘救了自己一条小命,只是装饰大于实际作用的门帘也被他扯下来了,整幅脱框不说差点连门框都没能幸免于难,道具组得好好修整还原一番。
心有余悸的安频一屁股坐到易故鹿之难对面,脑门上全是冷汗:“哎我这明明没有动作戏,怎么比拍武打片还惊险呢!这一摔,把我好不容易记住的台词都摔没了!又得重头来过!”
易故和鹿之难肩膀挨肩膀膝盖碰膝盖,正小声说着话商量送什么满月礼既能显示郑重又不至于喧宾夺主,被安频打断后,易故没好气道:“那是你自己给自己增加拍摄难度。”
说罢,给了安频一个‘电灯泡请自觉熄灯’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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