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习惯了理性克制的生活,同事、嫌疑人,任何角色都有一个明晰的定位。
但一旦和荆寒屿独处,所有角色法则都失效了。
荆寒屿倒了两杯水,招呼雁椿洗手。
雁椿确实口干舌燥,洗完手后端着杯子一饮而尽。
荆寒屿看着他,“今天想按哪里?”
雁椿放杯子的力气稍微大了些,杯底在光洁的案台上撞出一声脆响。
荆寒屿朝沙发一抬下巴,“去那儿。”
雁椿没动。
荆寒屿靠近:“你想在这里也行。”
这里就是开放式厨房的案台,面积够大,躺上去趴上去都没有问题。
但这也太奇怪了。
雁椿干笑了声,“这不好吧?”
荆寒屿点头,“那就去沙发。”
在案台和沙发间,雁椿选择了后者。
但身为一个专研犯罪心理的专家,他很清楚自己正在被一道不可抗力推向歧途。
雁椿坐下时,荆寒屿也已经走了过来,居高临下道:“你就这么坐着?”
雁椿脱口而出:“那我应该趴着?”
荆寒屿半眯着眼,“也不是不行,按摩不都那样么?你想仰躺也没问题。”
仰躺的话,荆寒屿会跨在他身上吗?
雁椿一想到那画面,脑中就像烧起来一个锅炉,果断趴下。
身后有一些响动,荆寒屿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雁椿拿过一个靠枕抱住,将脸埋进去。
突然,沙发往下一陷,雁椿来不及动作,便感到荆寒屿的腿贴在他的腿和腰上。
雁椿都不知道是该骂自己的白月光,还是该庆幸选择了趴卧。
按摩的话,的确也有跨坐的姿势,但他还不至于天真到认为荆寒屿只是给他按摩。
他的肌肉紧紧绷住,背上的所有触感都变得清晰。
一双手落在他肩膀靠近后颈的位置,拇指和其他四指分开,开始按揉。
每捏一下,他的肌肉就缩得越紧,跟石头似的。
这完全是本能反应,不受意志左右。
荆寒屿说:“你去按摩馆也是这样吗?”
雁椿想,当然不是。
荆寒屿在他肩胛骨的位置拍了拍,“放松。
你这样我得费更多力。”
感受到手指在凹陷的脊线上游走,雁椿更放松不了。
荆寒屿又笑了,“不配合,就要加另外的价钱。”
雁椿忍无可忍,撑起上半身,“又不是我强迫你给我按。”
话音刚落,他就僵住了。
刚才趴下时他没注意到,沙发对着落地窗,上面显出了他与荆寒屿的影子——他趴着,荆寒屿跨在他身上,双手按着他的腰。
荆寒屿好整以暇,“嗯,你想让别人给你按。”
雁椿根本没听这句话。
知道自己与荆寒屿是什么姿势,和亲眼看到是什么姿势,冲击截然不同。
他要起来,从沙发逃离,但已经晚了。
荆寒屿只要按住他的肩膀,他就不可能挣扎得出来。
“但我不想。”
荆寒屿平静地说:“雁椿,只有我可以碰你。”
雁椿盯着落地窗里的自己,胸膛好像腾起了一片灼热而粗粝的气流,在他的喉咙里反复冲刷。
再不显色的脸颊,此时也红了。
荆寒屿不再多言,仿佛化身技艺高超的按摩师,在背上一块块酸胀的肌肉上按压。
即便隔着衬衣,雁椿还是觉得自己被荆寒屿手指手掌的温度烫到了。
荆寒屿的双手在往下退去,握住窄腰时,雁椿狠狠抖了下。
荆寒屿略一停顿,“怎么?”
雁椿说:“下面不用。”
又解释:“腰没有练到,不痛。”
荆寒屿显然不是个听话的按摩师,雁椿的阻拦对他不起作用,他的手停留在腰窝,迟迟没有挪开。
雁椿忍不住了,用力往前挪。
荆寒屿突然俯卧在他身上,右手朝下一捞,搂住他的腰。
落地窗里,这再不是什么按摩姿势。
雁椿呼吸一窒,扭头要和荆寒屿理论,耳畔却掠过温热的呼吸。
荆寒屿在他耳边低语,“雁椿,你想逃。”
对对对,我就是想逃!
“但你逃不掉。”
荆寒屿捞着他的那只手向上,隔着衬衣扫过他的小腹和胸膛,最终掐住他的咽喉。
这比在车上还要命,荆寒屿几乎是用整个身体锁住了他。
而他是被蛇缠住的猎物。
但他又觉得不可思议。
怪物是他,蛇也是他,怎么会是荆寒屿?
荆寒屿又笑了,似乎对现在的局势十分满意。
雁椿的后背接受着荆寒屿胸口的震颤,虽然很轻,但他竟然也被传染了,胸口随之一麻。
荆寒屿还是掐着他的喉咙,低下头,吻住他的耳尖,像蛇在试探猎物的呼吸。
雁椿睁大双眼,屏着呼吸。
荆寒屿未在耳尖停留太久,很快转向耳根,然后是侧颈,最后到达后颈。
屏着的呼吸终于溃散,当荆寒屿的气息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浇在颈椎上时,雁椿大口喘息。
后颈的起伏迎合着荆寒屿,雁椿觉得自己被咬了一口,荆寒屿再用力一些的话,说不定牙齿已经撕碎他的颈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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