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漫不经心打量着榕树的叶缝，唇角慢慢勾起了弧度。
不过，刚才在片场时宋琪说的话，又钻进他耳朵里。
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陆沉心烦意乱，一啧声，自言自语地呢喃：“结婚了的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
可说出来，反倒自己都有点心虚。
陆沉热着脸，呆了呆，骂骂咧咧地重新掏出手机，点开微博。
*
黎知若找到了有轨列车这边，列车虽然有轨道，但只是景区摆设，不能真开。
越过有轨列车，刚要去另一头找，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榕树下，有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陆沉。
黎知若眼神一亮，刚要过去时，裴安来电了。
脚步顿住，干脆站在列车这头的阴影处，接了电话再过去。
刚接通，来不及打招呼，对方惊讶道：“知若，你今天去青苔剧组探班了？！”
黎知若点点头，反应过来是电话，那边看不见，便解释道：“之前和你说过，我是来见砚哥的。”
“探闻砚没关系。”裴安知道两人的交，他此时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你在剧组指点了几位演员拍戏，还和陆沉对戏了是不是？”
黎知若疑惑：“你怎么知道……”剧组管理严格，按理说这件事不会传出去。就算导演组想宣传营销，也会提前知会他。
裴安语气有些严肃：“是宋涵，哦，就是陆沉的经纪人，他刚刚打电话来跟我说的。”
黎知若眨了下眼：“宋涵？”
朝旁边迈了两步，从列车的中间段位置，能遥遥看到对面陆沉的身影。
对方靠在榕树树干，屈起脚低头把玩着手机，树影和光影都铺散在他四周，他长手长脚，懒散中透着股不羁。
见黎知若不说话，裴安直接道明：“宋涵说了，要把你今天和陆沉对戏的录像发出去，营销你们俩的关系。”
黎知若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
裴安继续感叹：“宋涵跟我说半天了，真是够有耐心。”
听到这里，他咬了咬唇，不明白陆沉想做什么，询问道：“我们的关系，我和陆沉？”
“对。”裴安细说，“宋涵的意思是，把视频发出去，然后找几个营销号发散。当然了，不是结婚的关系，是在业内，嗯勉强算朋友那种关系吧。你也知道，现在圈里营销这种感的很多，粉丝乐见其成。”
裴安将自己的猜测摆出来：“我想大概是最近有网友很希望你和陆沉合作，所以……不过嘛，按理说以陆沉现在的能力和流量，不至于非要和我们捆绑。我有点不明白，所以来问问，你和陆沉最近发展得怎么样？今天来探班，和他有除了对戏外的接触吗？联姻的事是不是有进展？”
裴安以为的是，他俩结婚了现在关系不错，所以想先营销友，以后再官宣婚事。
但两人的联姻他不清楚细节，故此一问。
听到这里，黎知若不明所以，如裴安所说，陆沉现在的位置不至于捆绑，官宣婚事更是无稽之谈，他也不知道对方此举的意义。
“你答应了吗？”他问。
裴安摇头道：“还没——”语气微变，“不过宋涵说，就算咱们不同意，今天也会找时间把视频放出去。”
这话无疑让黎知若心里起了一丝微妙的烦意。
既然确定要营销，还专程打电话和裴安讨论？这算什么讨论，成或者不成，不都在陆沉的嘴里。
手指在身侧颤抖了下，黎知若低垂着眼，视线落在地面的一片落叶。
落叶很快被风吹走，飘飘摇摇地往榕树那儿飞。
视线跟着那片叶，他目光不设防地触及到树下那个慵懒的人影。
黎知若应了声：“裴哥，我知道了。”
裴安也是无语，虽然视频发出去没什么，或许还能给黎知若添新的热度，可谁喜欢被捆绑，况且这人还明着说要营销。
“你打算怎么做，要不我再找宋涵？”
“不用。”黎知若拒绝，欲言又止，最后低声说：“我先问问陆沉。”
裴安道：“也行。”
挂断电话，黎知若呆在电车旁站了会儿，抬步朝榕树走去。
彼时，陆沉垂着头，翻看微博。
看得却不开心，脸上的表越来越严肃，嘴角抿成条直线。
他单手攥着手机，另一只手插裤兜里，双腿交叠。
偶有微风顺着树梢吹来，撩起他额角的发丝，用发胶往后梳起的民国发型也显出了几分不羁。
陆沉正在搜索#黎知若闻砚#和#黎知若陆沉#的实时广场。
前者热度爆棚，置顶博文评论区讨论者众多，光点赞和评论都超过几十万。
后者，没什么热点。
除了祈祷期盼他俩合作的，就只有营销号偶尔带两句名字。
陆沉猛地把手机关了，脸侧向旁边，胸口压着股气，对着树恶狠狠地一呲牙。
黎知若独特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陆沉。”
心莫名一突，陆沉遮掩起一闪而过的郁气，挑了下眉：“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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