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早点睡吧，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睡多了，和司徒煜结束了通话后他依然是毫无睡意，只能睁着眼看天花板，而室内不算太漆黑可也什么也不清。
过了好一会儿，言之棋叹息一声，干脆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他不知道司徒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是第二天早上他是在他怀里醒来的。
司徒煜还在睡，眼底有层淡淡的黑影，昨晚应该是很晚才回来的。冲冲难得没有早起，因为夹在中间，睡相和司徒煜的如出一辙。
言之棋勾起唇角，小心地靠过去，在父子俩人的额头上亲了下，无声说了句早安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老爷子一如往常地在院子耍拳，见到言之棋停下了动作，招手让他过去。
言之棋连忙过去扶他走到小草坪上用于乘凉的大伞下，然后在对面也坐了下来，“爷爷，怎么了？”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听小煜说了，你找到亲生父亲了？”
言之棋愣了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点了下头。
“你不用觉得为难，想认就认。”老爷子道：“但不要忘了我们就行了。”
言之棋急忙摇头，拧着眉说，“爷爷，我没有为难，也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好。”
他只是不适应这个迟到了三十年的父亲，而且就是认了赵明思，他也还是司徒家的人了。
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急，“好了，不说这个，说说你和小煜。”
“我和小煜在一起了。”言之棋面不改色道，只是耳根有些发红。
“有没有打算再生一个？”家里孩子还是太少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在自己有生之年抱上第二个曾孙呢，老爷子惋惜地想。
“小煜有考虑生。”只是他可能生不了了。
听了言之棋的话，老爷子的双眼明显示亮了，但很快就转为担忧，“那你的身体……”
“还没有去检查，顺其自然吧。”言之棋心一暖，没有以前那样压迫感，这种事本来就应该顺其自然。以前是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是，顺其自然吧。”老爷子点头，也没有多大的失落，毕竟已经有冲冲和豆芽，他早该满足了。
这时，司徒煜拉着冲冲出来，两人也停止了这个话题。
冲冲先是扑进言之棋的怀里，然后甜声叫了声曾爷爷，老爷子心花怒放地应了，让他到自己这边，刚才的严肃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欢乐起来。
司徒煜拉了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看了眼和冲冲玩得开心的老爷子，低声道：“我们今天去看看爸爸吧。”
本来计划昨天去的，只是前晚忘了这事，把人折腾得厉害，司徒煜没舍得让他起来，便早早去了公司，临下班的时候才接到沈艺的电话。
他本想先告诉言之棋的，但因为陆丘寒，机场出现了些状况，原本购买的机票错过了，而沈艺又坚持当晚离开，只好重新购票，等处理完这些事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才有抽空给他打电话。
幸好言之棋没生气，他是真担心。
言之棋点头，他本来就打算推一天。
司徒煜跟老爷子说明了情况后拉着冲冲回去吃早餐，准备早些出门。
出门前，言之棋突然想到了赵明思，犹豫了一下拨打了他的电话。
赵明思很快就接了电话，语调上扬，明显很惊喜。
言之棋心一软，将今天要去上墓的事跟他说了，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赵明思肯定是满口答应，问他在哪里碰面。
言之棋告诉他墓地的地址，谁先到就在外面等着，碰面后一起上去。
言之棋习惯在墓园外附近的花店买花，所以不需要准备太多，挂了电话之后就出发了。
等他们到达墓园的时候赵明思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看得出他很在乎父亲。言之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样感觉，突然好奇起他和爸爸到底是怎么分开的了。
赵明思这么在乎父亲，当初是什么误会让他们分开？而且十年多也没找过他们。
“你们来了？”赵明思先开了口，手里捧着一束玉米百合。
那是言雁亭最喜欢的花。
言之棋有些动容，笑着对他点头，边走边问，“你怎么这么快？”
“我家离这里近。”赵明思笑道。
一旁抱着冲冲的司徒煜：……
赵家在市中北面，这边是南，司徒家在北南中间，按理说他们更近一些。
言之棋哦了一声，很快就到了言雁亭的墓前。
在花台上有束还没有干透的百合花，前段时间显然有人来过，言之棋看向赵明思。
赵明思没有留下太多痕迹的脸上泛起一丝粉红，“我查到雁亭的墓在这里。”当天他就忍不住到这里来了。
言之棋收回视线，将花摆好，然后将冲冲拉到跟前，“爸爸，我来看你了。冲冲，跟爷爷介绍你自己。”
冲冲一脸懵懂地看着着墓碑上的照片，只觉得里面的人和他爸爸很像，听见言之棋的话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爷爷，乖巧地做了自我介绍。
司徒煜蹲在言之棋身边，点了香插上，对着照片承诺今后会好好照顾言之棋，和他对视一眼后同时双手合十拜了三下。
赵明思把这一幕收入眼底，想到言之棋前些年受的委屈，对司徒煜就有一百个不满意。本来想整理他一番，可正因为言之棋的不容易，现在又好不容易步入正轨，他也就不搞这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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