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一看到秦奶奶,就想起了中间那个长得最白嫩水灵的小女娃,是秦奶奶的小孙女,祖孙俩都有着好看的相貌哩。遂大婶就立马告知了秦奶奶,她孙女在河边玩耍的事情。
于是就有了眼下这一幕。
“奶奶,你怎么在这里啊?”周昕茉嘴唇嗫嚅了会,心里慌慌地问道。她怯怯地微抬了抬眼眸,见奶奶板着一张极其严肃的脸,盯着自己的眼神也是极为恐怖。
昕茉瞅着奶奶一副愤怒可怕的模样,还没意识是由于自己到河边捉螃蟹的缘故,只以为是她闯了其它大祸,被奶奶发现了。
昕茉暗暗想着:奶奶是不是发现自己剪了她藏在衣柜里的旗袍?或者是知道了自己把爷爷的手表给弄坏了?
邹秀莲和朱巧鸿定定地看着眼前“暴雨前的宁静”场景,两人不由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话缓和缓和下气氛。
秦奶奶不止是脸庞黑沉得可怕,她右手中举着的东西更是令人生畏。
那是外表看似很朴素的竹细枝,一般三四根就够了,用红绳子捆绑成一束,叫做竹箠。周昕茉平时在堂厅里经常看到竹箠,它就被插在木墙上的裂缝里。
奶奶有时候会在昕茉不听话时,随手把竹箠取下来,然后抓着竹箠重重击打着八仙桌或者墙壁,这样会发出“噼里啪啦”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彼时秦奶奶就会一边拍打竹箠,一边冷冷威胁道:“你再不乖乖听话,我手中这个就不是打在桌子上了。”
昕茉每到这时候,就特别“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她还没有亲身尝试过竹箠的威力,但打心眼里对竹箠产生了畏惧之感。
在竹箠还没落到她身上前,昕茉就会犹如小怂包似的,弱弱开口:“奶奶我不敢了,你不要打我。”然后睁着黑润润的大眼睛,指着竹箠,带着哭腔哀求道:“奶奶你快把它放回去,不要再拿下来了。”
秦奶奶见孙女真被手中的竹箠吓到后,就会收起这个吓唬小娃娃的神器,随即开始把孙女抱进怀中,跟孙女细细讲起大道理,这时候昕茉就很乖很乖,奶奶说什么她就乖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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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秦奶奶不再如从前那般“雷声大雨点小”,虽然她手中的竹箠不是插在堂厅那束,而是随手在路边捡来来已半枯萎的竹枝丫。
虽只有一根,但这根竹枝丫的形状更加骇人,尤其秦奶奶紧抓着这根竹枝丫,时不时地拍打地面两下,俨然随时在跃跃欲试着要使用在孙女身上。
“你们两个先回家吧。”秦奶奶对着朱巧鸿和邹秀莲说道,她看着两个女孩勉强露出一丝浅笑,语气也算温和。
朱巧鸿和邹秀莲瞄了一眼缩着小脑袋、动都不敢动的昕茉,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秦奶奶应该只是小小教训下昕茉吧,两人抱着这种乐观的想法,略有些不安地跑走了。
“把竹篓给我,今天这些螃蟹你不准带回家。”秦奶奶面对亲孙女就没那么和颜悦色了,她板着一张脸,厉声命令道。
昕茉撅着小嘴,一脸倔强道:“我不!这是我抓的,螃蟹是我的,我想带回家就带回家,哼……”
秦奶奶可不管孙女同意不同意,她甩动着竹鞭似的竹枝丫,登时冲到孙女面前,一手制住孙女想反抗的两只手,一手摘下孙女身上挂着的竹篓。
旋即秦奶奶拎着竹篓,叩响住在附近的梁奶奶家的门,把竹篓中的十只螃蟹通通都送了出去。
周昕茉愣了会才恍过神来,她急慌慌地跟在秦奶奶身后,但已然赶不及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装满螃蟹的竹篓变成了空空荡荡的竹篓。
呜哇……我的螃蟹都没了。
“坏奶奶、臭奶奶,我讨厌你。”昕茉异常恼怒,她抓狂地跺脚个不停,满脸气呼呼地怒瞪着她的奶奶。
秦奶奶难看的脸色显得比孙女更加气愤,她冷然道:“你还敢骂奶奶了。”说着,她挥舞起手中的竹鞭往孙女小腿上轻轻抽打了一下:“奶奶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去河边玩,不要去河边玩。”
“你当时应奶奶的话应得好好的,今天咋不听话了呢?”秦奶奶伸手揪了揪孙女的耳朵,越说越生气:“我看你耳朵也不想要了,奶奶跟你说过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昕茉“嗷呜”了一声,羞恼地拂掉奶奶捏她耳朵的手,退离奶奶几步远,又立即用自己的小手捂住耳朵。
此时昕茉一个小小的人儿,心中却被一簇簇怒火给盈满。她去河边怎么了?她只是去捉螃蟹有什么错?
她仰起因愤怒而变得红彤彤的脸蛋,不服气地对着奶奶嚷嚷道:“我就不听你的话了,你再也不是我的好奶奶了。”
昕茉这话一出,秦奶奶愈发恼火了,她大声叱骂道:“好啊,看我不打得你乖乖听话。”
说着,秦奶奶便要冲过来揍昕茉,同时她手中的竹鞭也狠狠挥在泥土地上,扬起了一些细尘土,衬托地秦奶奶的身影是那么让小昕茉胆战心惊。
昕茉浑身的汗毛在刹那间竖了起来。
“呜呜……”小昕茉顿时不敢再叫嚣了,她边呜咽着、边迅速转过身撒腿往家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