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边同人说着话,边上不少人其实都想听,但因为之前嘲笑过夫妻二人,不好意思提要求,于是一个个都装作在干活的样子,竖起耳朵悄悄听着。
几只狗子从船舱里面走出来,发现甲板上湿漉漉的水迹,大为好奇,低下头嗅来嗅去。
顾书然害怕它们伸舌头去舔,到时候吃到不干净的东西,生病了可得一番折腾,她忙忙起身,将几条好奇心过剩的狗子带到一边去。
顾雪拿出拖把,将甲板上的水迹给拖干净了。
海面之下,各种各样的鱼类正在悠闲地游来游去,完全不惧怕人类似的,顾未然瞧着有趣,随手将被折断的树枝丢了半截下去。
那些聚在一块的鱼不仅没有被突如起来的树枝给吓地游走,反而还有几条将短短的树枝当成了食物,纷纷跳跃起来,争夺那根树枝。
一阵水花四溅。
几条鱼凶性难驯,打的忘我,顾未然托着下颌,觉得这会随便伸个网兜过去,都能将它们给兜起来。
洛正还在思考刚才的那个问题,纠结于这些鱼究竟哪些是可以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
“家里面没有能做实验的条件,不然抓几条上来,挨个试一试,就知道哪些品种能吃哪些品种不能吃了。”
顾家曾经养着的那些鸡鸭鱼虾还有蔬菜,在他们离开家之前就已经被全部处理好,塞进了空间里面。
她甚至还往空间里面塞了几个无土栽培的套装。
但身在游艇,漂浮在海面上,实在是很难寻找到合适的种植环境。
好在空间里面囤放的物资足够支撑他们无忧无虑地过上几十年。
顾未然想起自己放在舱室餐桌上的收音机,她忍不住搓了搓自己脸:“说不定之后还能从收音机里面听到这些东西。”
诸多避难所被迫从原来的位置搬迁走之后,虽然躲避了洪水带来的威胁,但相应的,也失去了原本地势的那些防护。
他们彻底暴露在大众视野范围之内,没有坚硬的大门可以阻挡外来的人群,他们随时都要面对一群向他们求助的普通民众。
食物的来源变得不稳定,或许相应的,他们还需要给尚们来求助的民众们发放一点儿应急避难物资,这会海里面能够利用起来的资源,他们绝对是不会放过的。
事实证明,顾未然的想法是正确的。
一家人飞快将乌篷船摇到了方圆大酒店,他们狼狈地向上大喊着,想要获得上面的人的注意。
他们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最近天气放晴,水位一直维持不动,避难所虽然已经将全部的交接事宜给做完了,但依旧安排了两个战士在七楼的位置继续值班。
他们一家人的呼喊声成功地被两个在窗户边值班的战士给听见了,正闲来无事,坐在窗户边聊天的两个人推开那扇紧闭的窗户,往下一看,就发现了正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抓的男人。
显然船上并不是个很好的看病地点。
一个值班的战士拨通了刚拉起来没多久的内部专线,将情况汇报了上去,另一个战士则将绳梯从窗户里面放了下去,并且大声喊道:“你们那病人还能自己活动吗?!”
男人看着早就陷入昏迷状态的弟弟,哭的更加悲痛了:“不能!”
两个战士对视一眼,转过身,将放在房间角落里面的木桶给放了下去。
等他们将人从下面拉上来,男人也从绳梯上面爬上来了。
他手脚颤巍巍的,看上去一副随时都要厥过去的样子,看着竟然也没能比躺在地上,面色青紫,呼吸飘忽的弟弟好多少。
正在楼上给病人开药的林孟和剩下一个医生接到消息,知道病患已经是中毒许久,情况紧急,人命关天,他们不得不先将手头的活暂时放下来,收拾了一点简单的药物,然后急急忙忙一块从楼上下来。
医疗室被设置在十三层,两个人拎着医疗箱一路往下跑。
林孟年轻,又时常锻炼,虽然在此之前一直在连轴转地加班工作,但还能撑住,另一个医生年近四十,体力已经不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好,往下大约跑了三层,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还是林孟从他手里面接过医疗箱,对方才没有累趴。
两个人赶到七楼,已经是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原本就站在一边的男人看见两个人来了,随即脸上的表情就更垮了:“医生,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弟弟!”
林孟没空同他多烦,他蹲下来,查看那人的状态。
病人嘴唇青紫,确认是中毒,但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引起的中毒反应,他戴上手套:“接触了什么东西?多久了?”
男人的理智稍稍回拢,颤颤巍巍地开始回忆:“我们抓到了一条狮子鱼,然后煮了吃了,瘴气氨我弟弟和人起争执,别人说这鱼不能吃,他就说要多吃两口,好去炫耀,他就第一个吃了。”
结果当然也就摆在了几人的面前,吃了两口狮子鱼,还不到两分钟,人就晕了过去。
“狮子鱼?”
林孟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还在你们船上吗?在的话拿上来。”
男人忙不迭冲到窗户边,连比划带喊地叫家人把那锅东西给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