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消失,其实也不大准确,灯光往那一晃,顾未然就看见那边泛起了一阵光。
是水!
冰面正在快速解冻!
知道了这事,顾未然忙跑回房间里面,墙壁上挂着测温仪,猛一瞧,果不其然,温度正往上窜。
温度上升的速度自然不快,但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早早脱离了之前那恐怖的低温。
房间里面,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剩下的几个人是面面相觑,顾母忍不住抓住了顾书然的手。
见大女儿脸上的表情没那么紧张,她的心情也跟着缓缓平静下来。
顾未然道:“不是大事,只是冰开始融化了。”
这天气不跟人讲道理,来的时候慢慢悠悠,冰化的时候却是轰轰烈烈。
一夜的时间,衣服减了再减,等到天堂堂亮的时候,温度已经升到零上了。
舰船几经颠簸,终于平平稳稳地泡进了水里面。
隔了好几个月,重见大海。
海面上此时还漂浮着大量没有完全融化的碎冰,漂来荡去,时不时碰到舰船壁上。
这灾难亳无规律可言,顾未然已经放弃了琢磨。
任凭它来什么,能顺利解决就是了。
因为海面上漂着大量的碎冰,一时间不好处理,几艘船也没有急着离开,准备等状况稳定了再做打算。
那几扇被冰封住的窗户也重新解冻了出来,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一时之间到处都是水淋淋的。
往外一走,就连甲板上也是湿答答的。
空气里面都飘着一股水汽,湿度报表。
顾母把除湿机打开了,手里拿了一张湿巾,擦了擦脸。
空气里湿度太高,让人有点不舒服。
顾未然打开窗户,好叫外面的新鲜空气能进来。
“可憋死我了!”
顾书然站在窗户前,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闷白了的手腕来。
“天天穿的跟熊一样,重死我了!”
在屋里头待久了也无聊,加上这段时间来天气寒冷,刺激的有伤有痛的地方愈加难受,天气忽然放好,顾书然和洛正都待不住了,跑到甲板上去,支了两张躺椅,舒服地窝在那。
顾雪则是选择在屋里待了会,又回去睡觉休息了。
过了大约三天,海面上的冰才融化了大部分。
对面其中一艘邮轮是空置了的,原本属于那艘邮轮的人重新回过去费了不少力气。
但到最后还是完美解决了问题。
两艘邮轮与剩下的护航舰自然有自己的目标,顾未然决定在此与他们分开。
她身上还揣着赵盛给她的那本笔记。
顾未然惦记着这件事,自然不会与对面的人同行,她这几天总守着舰船自带的频道,里面活跃的很,她很轻松地就找到了属于A市的标点。
寻找到了A市邮轮的定位,顾未然坐在驾驶舱里,打开了许久未启用过的推进装置。
水波翻涌,聚在一块儿将近半年的船只们分做两股,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经历过一场大寒之后,水面上的船只愈发的少了。
像顾未然这样和家里人抱团游离在大部队之外还能生存下来的终究是少数。
更多的人从前面的灾难中领悟了经验,或早或晚地放弃了自己的船只,改成去了邮轮上。
海面空旷安静,一连行驶了一周,除了分别时候的那些船,一家人竟然再没碰到过其他的船只。
天地间空空荡荡,难免叫人生出一种孤独感来。
如果就这样生活在外面,恐怕总有一天会被孤独感逼疯。
好在舰船的控制面板还时时刻刻提醒着一家人,这世界上还有人活着呢。
海面宽阔且无遮挡,又没人能看见,顾未然无所顾忌,时不时就把速度开到最大,带着家里人感受一下什么叫风一般的速度。
舰船破浪前行。
又过了几天,天气转阴。
天气维持在十五度左右,太阳一落山,空气就阴冷了下来。
夜间不航船,一家人坐在舰船的餐桌边上,舒舒服服地吃着晚饭。
透过窗户往外看,就能看看波光粼粼的海面。
一家人就这么紧赶慢赶的,在十一月底前,重新踏进了A市的范围之内。
那艘巨大的,宛如城堡一般都邮轮与从前并未有什么区别,顶多就是旧了些,脏了些,但依旧运转良好。
灿烂的阳光下,甲板上的队伍正有条不紊地排着队。
天边忽然冒出来一艘舰船,对面的船队肉眼可见的变得紧张了些,顾未然看着船上的排队的人略慌乱的样子,果断停了下来。
事实证明,她的举动很正确。
他们这艘船停了下来之后,那边停着的护航舰没多久就朝着顾未然这边驶了过来。
穿着整齐的军人下一秒就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顾未然现在开着的这艘船还是A市那边赠送的,出自同源,军人们看着也眼熟,交流的时候态度堪称温和。
顾未然既然收了赵盛的东西,也就把这件事当做自己的事来看待,必是要给她尽心尽力的做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