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天将严阵以待,站六天星位,凝神力设紫极狴犴阵。
司樾白狮脚下扩开一道青紫色的法光,随即周围亮起六面狴犴首。
六张狰狞的兽面围困住了司樾。
小山大的兽首将上下左右全部堵死,每面之后,都有一神将蓄力维持,势必要将司樾碾死在这阵中。
司樾拍了拍身下的白狮,“小白,我相信你能突破困境。”
白狮被司樾折腾得狗一样喘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司樾啧了一声,嫌弃道,“年纪轻轻的,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再不努力,老了可怎么办,你难道想被人骑一辈子吗?”
白狮扫了她一眼。
托她的福,或许明天自己就要被贬成凡兽,再也不会被人骑了。
若它再反抗这狴犴阵,只会罪加一等,不如拖着司樾一起死在里面,还算个为公殉身。
那六面狴犴兽首越聚越紧,眼看就要将司樾碾成肉饼。
“好罢好罢,你这懒猫。”司樾直起腰,放弃了空口激励计划。
她双手撑开红髅琲,眸中亮起一点紫芒,“看在你驮我一乘的份上,带你出去。”
被拉开的红髅琲上,六颗骷髅上魔光一闪,幻化出紫色的幻影。
山包大的骷髅幻影朝外扩去,正抵上了那六面狴犴兽首。
骷髅对狴犴,一个往外,一个往里,二力互抵,止住了狴犴的进程。
六将面色一凝,立刻换气,纷纷加重推力。
这僵持只是一瞬,片刻之后,骷髅缓缓向外,将狴犴一点点顶开。
六将捏诀,额上无一不渗出一层薄汗。
狴犴之前的骷髅似有万钧之重,无论他们如何使劲,都抵挡不住骷髅的外移。
才要聚拢的六面狴犴被生生顶开,和面红耳赤的六将相比,中央的司樾却面不改色,不见半点以一敌六的沉重。
终于,六方狴犴彻底顶开,青紫色的凶兽兀地破碎!
阵法一消,站在阵外的六将被骷髅冲撞飞去。
他们跌倒云上,喉头一甜,溢出一丝鲜血,被骷髅撞击过的前胸乌黑一片。
这乌黑不断扩大,六人大骇,顾不得追杀司樾,各自原地运功,将入侵神体的魔气逼出体外。
狴犴阵破,司樾一收红髅琲,六座骷髅幻影回到了琲中。
不待她离开此地,霍然间,一团团碗口大的火石铺天盖地砸向司樾。
这火石看这部大,平平无奇,其中力量却丝毫不亚于太炎巨神全力射出的阳炎神箭!
突然落下的火石与其说是砸,不如说是射,既有落石的力量,又兼有箭矢的准度。
辐射范围并不大,每一颗都精准地直对司樾身躯。
天幕至高处,辉煌威严的副王啻骊手中显现了一柄赤金神杖,神杖顶部,那璀璨的红石熠熠生辉,散发着与众神截然不同的神光。
这火石阵正是啻骊的手笔。
司樾出手,无人能敌,唯有啻骊可堪一战,她不得不出手了。
司樾一掌拍开趴在云上装死的白狮,脚下的步伐迅速了起来,鬼魅一般游走在火石之中。
两界交锋不过半个时辰,双方的主帅便亲自动了手。
追杀来的珖海一愣,仰头看向天上。
司樾出手乃是混沌捉襟见肘,她已无将可用,只能自己出征。
但天界尚有优势,啻骊老祖又何必自降身份。
珖海脸上挂不住,“老祖何必亲自出手,待末将将那魔头捉来便是!”
啻骊回道,“休得多言,你自去攻打魔城!”
她看够了底下的闹剧,也看清楚了司樾如今的能耐。
被关三千年,司樾的功力、身法丝毫不减,普通神将绝非她的对手。
看那被魔气侵蚀心脉的六名神将,她若再不出手,司樾戏耍将臣、让天威扫地事小;损兵折将事大。
啻骊丝毫不怀疑司樾能一个人将她数万天兵、三十六臣、七十二将全部扫除。
她不得不出手。
神王不在,即便啻骊也没有压制司樾的把握。
她所做的乃是牵制。
珖海读出了那语气中的严厉,讷讷道,“是。”
他整顿麾下天兵,朝着中城飞去;另一边的三泰真神也在兰神的治愈下醒转过来。
二神带兵攻下,上万天兵御于云上,即便脚下踏的是祥云,可如此众多的人影挤在一起,也还是造出了一副乌泱泱的摧城之势。
此时中城内天兵本就多余魔兵。
水袖已被打回原型,无法维持[水墨乾坤];全城妖魔仅靠媿姈一笛加持。
若再投入这些天兵神将,那混沌的颓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司樾身带鬼影,自火石中游走开外。
她双手拉伸红髅琲,十指用力,哗然一声,珠串迸断,上百骷髅脱线散落,悬停空中。
司樾睁眸,魔瞳中紫芒闪过。
龙眼大的骷髅珠子倍增又倍增,由百到千,由千到万,密密麻麻布满高空。
“去——”
一声轻喝,万髅齐发,颗颗粒粒射向涌往中城的天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