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才没一会儿,又传来一声媚如春水的嗲呼:“哥哥…”
阮云倏然埋下了脸,更近一步地往贺北屿身上靠。她用只能被贺北屿听见的声音询问道:“贺北屿,我们还是别坐这了吧。”
贺北屿这时偏过了视线,浅笑看她:“你叫我什么?”
阮云双耳一热,侧发贴住了他肩下的臂肌:“贺,贺北屿。”她乖软回答。
黯色浮影中的男人面波微澜:“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阮云根本顾不上搭他的腔,像是偷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羞赧地抬脸,眼中央求:“我们换座位,行么?”
在这样漆黑影院里,她又惯会这样的伪装,贴近,软若云丝地磨蹭,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作下离开的决定。
于是,贺北屿用置若罔闻回答她:“不行。”
阮云一听微嘟起嘴:“可他们,有动静。”
贺北屿满脸不在意,道:“你也可以弄出点动静。”
阮云:……
说完,贺北屿侧过身,俯脸向她耳畔压近。
隔着浓密青丝,在她的耳旁说了句:“听见刚才旁边叫什么了吗?”
阮云眼神滞了下,片晌,悄声确认:“哥哥?”
挪开的贺北屿面露窃笑,食饱餍足般应了声:“嗯,乖。”
阮云蓦地反应过来被调戏,她凝目蹙眉:“你…”
“你什么你。”贺北屿放下手中纯净水,手掌于腿面拍了拍,“上来。”
“上?”
阮云只理解了一半。
贺北屿却也不给她发愣的机会,右臂一伸,揽住了她合拢双膝的下方。左臂再绕背,轻轻发力,一瞬将人从沙发上横抱了过来。
惊呼声被阮云仅存的一点理智扼于喉咙,一句“你在干什么”未来得及宣之于口,屁股便稳稳落在了贺北屿腿上。
侧肩挨抵住了胸膛。
小短裙之下,又长又细的一双腿白嫩如雪,也亲密贴住了深色的西裤。
一眼看去,画面更涩情了。
而他则以手环她肩,另一手揉揉她头发,将云朵般柔软的脑袋揽入了怀里。
体型差所致,阮云的脸颊刚好搁在他肩膀。
她心念为之一动,眨了眨目。
片刻,贺北屿那道好听撩耳的声线于额前落下:“怎么这么香,你是水仙?”
一下,阮云躲去怀里,意识到这姿势极为不妥,她小声地抗议:“放我下来。”
“不放。”拒绝的声音健魄有力,是贺北屿惯有的不容置喙。
这引来微小不可察的一声娇斥:“别人会看见。”
“看见就看见,我贺北屿什么时候输过。”说着,他以指去抬她涩嫩小脸,“今天还是演小白兔?”
被迫仰面对他的阮云更是无措了,挥手去赶禁锢她下巴的大掌。
徒劳罢了,贺北屿的恶劣根本难改:“老演你不觉得累?”
阮云暗暗看他,不说话。
贺北屿假意啧了声,然后,手摸裤兜。
两分钟后,贺北屿从她的小包中取出她那只手机,递过去。
屏幕亮起来,简短的银行提示短信令她霎时睁圆双目。
她默默数着数字25后面的五个零。
继上次五十万后,余下两百五十万于月末准时到账了。
贺北屿看看震惊的小表情:“两百五十万,买你今晚坐在腿上看电影,够么?”
阮云间歇性失语。
他按期兑现了承诺。
她至今未履行条约。
别说那种全方位服务了,甚至连亲嘴也没。
而他提出的要求只是让坐在身上一起看场电影。
“够的。”拿人嘴软的阮云终于落下肯定回答。
“嗯,那乖点,别动来动去了。”贺北屿帮她理理脸颊旁的小碎发,半柔半令道。
他的目光倒是移回了幕布,阮云却对剧情再没了兴趣。
她怔怔望着近在咫尺的大方金主。
峭直鼻骨极具张力,峻挺侧颜又难泯于众,怎么看都是不需要花钱就能招来女孩子的狂蜂浪蝶。
思维像神经脉络向八方四面扩散。
过两天,她便将这笔钱汇入家里,那拖欠了几个月的利息终于可以一把填平,甚至略有盈余可充作本金。
下个月初的再到手,又可以继续偿还下一阶段…
只要她乖乖地听从指令,三个月后,所有债务一笔勾销,压在企业头顶的大山可彻底消失,就算订单量暂时起不来也能勉强维持生计下去。
而家中所有抵押房产也尽可以赎回,家人只管安心居住直至终老。
想着,她不禁感觉肩上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心情跟之转好。
影院光线低靡,鼻翼间萦绕从贺北屿身上渡来的北国雪松香气。
那种高远犹如高纬度的清冽,叫人安宁。
阮云每每被他好闻的味道侵染时,总不自觉地觉得舒适。
加之电影节奏慢条斯理,贺北屿暖暖的体温正合适,沉浸对未来的憧憬里没一会儿,阮云便渐渐起了倦意。
眯着眼再一次贴住他脖颈的时候,她才发现放飞太久的思绪已直接将她拉入梦境。
贺北屿发现她正在打瞌睡,并不在意,大掌拢了拢:“困了?”
阮云奶呼呼嗯了声,但不知怎地,头一回在人身上睡觉感觉到很不好意思的她最终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