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贺北屿提了起来。
两只乌润杏眸犹如一池春水,朝贺北屿那边看过去,其中抱歉意味明显,无辜委屈更余。
贺北屿拿她懵懂的样子没辙,无声一叹过后,压着嗓音对她说道:“有男士在场的情况下,女生无需弯腰捡东西。”
阮云缩回座位里,羞面低垂,像含怯的小水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贺北屿未作答复,只是侧过,长臂一伸,从垫子上拿回了手机。
递过去的时候,他视线落在前方路面,未达实处。
因为手机界面上,赫然列着晋然二字。
音乐响个不停,已是第二波来电,阮云拿到后赶忙滑动接起:“晋然。”
听筒音量不算小,恰好是车内人均可闻的程度,贺北屿听见男声传出:“你人呢。”
阮云小小声:“我已经下楼了。”
“你今天不跟我车走是吧?”
阮云:“嗯,今天我自己走。”
“行吧,那你路上小心啊,挂了。”
阮云:“嗯,再见。”
超跑发动机的低吼,如一头蛰伏野兽忽然出没林立楼群间,在阮云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轰鸣顷然四起。
推背感倏然而至,迫使副驾驶位的人后背紧紧贴住了座椅。
她被吓得不轻,两眼瞬间瞪溜圆,两手一下攀住了身旁那条结实的上臂。
随即,极没出息的祈求协商划破了车内那片诡异的安静:“慢…慢点行吗,贺北屿。”
第28章
他记得初期那会, 曾反复与她强调过,一对一是他的底线。显然对方没能听得进去,也未打算遵守这项口头协约。
一路, 贺北屿沉默无言,看向前方道路的眼神渐含晦暗。
而当晚落下的吻,也蕴满了恼意的急躁。
阮云分辨不清那是种什么感受,只觉跟某次的吻十分雷同。
然而前几日他还显然不是这般急功近利, 每每缠绵, 总也不忘安抚她的紧张情绪, 或揉耳垂, 或轻抚她脸颊。
总归不像这样, 带着惩罚。
床笫之间传来的急促呼吸,昭示着她三两下便捱受不住。
她的生涩一如既往,总学不会回应。每每努力地仿照他那样去索取,都会被反扑, 继而手腕被摁下更紧。
今晚更甚,他直接将她两手死死控在了两侧。
阮云心跳声鼓噪,出口气息却弱:“…你今天怎么了。”
换来唇齿间一阵更严密的禁锢封锁。
待到贺北屿将那片薄薄的衣裙扯开, 她才终于意会过来,这些灼烫的吻代表着什么。
如四月末的花瓣到了它应该成熟落下的季节,阮云鹅黄色的软丝睡裙被抛去了床边,牛奶丝绒般的材质很快沿床铺慢慢滑落,掉下地毯。
初次在他面前袒露无疑的阮云娇羞一声,往贺北屿怀里躲去。
声音闷闷从男人胸膛中心传出来的时候,贺北屿手中动作按下了暂停键。
此时的他, 倒反藏匿起先前躁急,半眯深晦的眼里忽然弥漫上一层严厉, 或者说,是男人的狠。
“知道自己是谁么?”重重的呼吸极尽隐忍。
一片短暂的静默,尔后,身下软软的回答:“阮云。”
“谁的阮云?”他再度问。
那个声息很无辜:“是…你的。”
倏一下,摁腕的大掌来到下方,衔扣住细腰:“你知道就好。”
没有预告,也不曾向她传达暗示,两片贴覆耳垂的唇直接宣誓他此刻意欲何为。
阮云全身被带起一阵细颤,她羞涩地唔声,双眸不由自主闭阖。
柔嫩耳垂粉透,比雨水沾过的花瓣还要芬芳,贺北屿万般迷恋地在那处厮磨辗转。
他用这招反复地,一点点,击打着她的意志,将其揉碎,一并抛进浓稠夜色里。
待到她又痒又耐根本抗拒不了一点的时候,他又地来到另一侧,继续挑逗。
身下娇兮兮的语气开始了求饶。
“…唔贺北屿…别……”
未完的语句被她自己溢出的甜腻代替,就好像山涧里的一抹幽花,在暗露滋长下悄然盛放。
贺北屿曾于多个不经意的瞬间发觉,阮云有许多令他着迷之处。比如越是欺负她,她就越乖顺,会伸手紧紧拥住人,攀附黏贴,从行动到精神上都对他奉上依赖。
每每那种时刻,她含满雾霭的双眸会变得柔怜,直叫他分不清那是佯装的可怜还是蓄意的邀宠。
却于冥冥之中,引他靠近。
勾他深入。
两人本该在认识的第一周便进入到这一步的流程,直至今晚才拉开帷幕。
当李谱在办公室交出照片的那刻,他浑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忍耐已经告罄。
上了车后,她又用惯有的天真面庞凑来腿间捡手机,天知道那是真手滑还是用来撩拨他的伎俩。
总而言之,在方向盘前绷紧全身,仿佛下一秒就要迸发出什么来的时候,他真正明白了,自始至终,都是他甘愿上当。
附在细嫩耳边的唇倏然松了开,随后一路舐吻而下,来到软被覆盖的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