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宝很乖。”他夸赞,“这样很漂亮。”
他叫她云宝,顷刻,她脸羞红。
轻应一声,双目盈盈看他,极尽依恋。
贺北屿当然懂得引导,也善于掌控。他接收到她眼神里的无助,继续低柔诱哄:“把衣服脱掉。”
此时阮云已然陷入他织造的异色漩涡,只扭捏了两下,便顺从指引,将薄薄一片丝衫褪去,丢落床头。
那端男人满足勾起唇角,坏笑了笑:“不是挺会么,继续。”
阮云:“……”
阮云:“贺北屿,能不能别这么…这么……”
男人顺应她:“这么什么?”
阮云嗲声:“直白。”
画面里似乎有轻微晃动,只一闪而过,镜头便被他稳了住。
嘴角一偏,他对她说道:“对你这样的白兔精我不得不使这招。”
语毕,微微向镜头凑过。
画面再次定格的时候,他以低沉黯哑的声音唤道:“阮云。”
她柔声:“嗯…”
“我们几天没见面了?”
阮云想了想:“四天。”
贺北屿嗯的一声:“我想你了,很想。”
还是那种软如春水的腔调回应:“唔……”
窗外,雨点飘洒下,宛若四月末的梨瓣坠落。
梨雨入海,如游云过境,似梦如幻。
浪拍打礁石,奏起轻乐,是风在低低吟唱。
有一尾人鱼,游离了海岸,像要奔赴远方,追寻饕餮巨浪。
巨浪高远,难以逐寻,人鱼却感知神明指引,徐徐而至。
银冷月光下,人鱼长发如海藻绽放,美丽的鳞片折射出蓝色碎芒。
她跌入了一层幻镜迷雾,进入异层时空,遍寻不着她的神明,唯有娓娓吟唱。
神引却在此时悄然而至。
“叫我的名字。”他沉声命令。
“贺北屿…”
他的姓,他的名,皆她所望。
“贺北屿……”
一刻间,她抓住了起伏海浪里,那道隐隐乍现光。
人鱼,没入了无边无际。
*
贺北屿回来是在三天后,当晚一躺进被窝,他便又变回了那头黏人的大狮子。
阮云拼了命地阻止,尤其是不让他扯到后背。
被封锁的嘴巴唔唔抗议,仿佛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于一夜之间变得陌生。
她从未像今天这样抗拒过。
贺北屿相当烦躁不安,言间充斥急不可耐:“乖点,别把我惹急了。”
“你别这样,别这样了…”
“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终于得以一歇的阮云娇婉求人。
他却越吻越急迫:“哪里不舒服?”
根本没有不舒服,是她后背的斑驳红痕还未完全消失,上午刚对镜检查过,现在她不想让贺北屿发现。
贺北屿动作多利索,三下五除二便卸去了她的睡衣。
徒手一抛,继而,他在她颈间埋下。
一路索吻而下,到细细锁骨……
忽而,如饥似渴的动作戛然而止,继而,像瞧见了新事物般,他端睨阮云细弱肩头。
再接着,他掌住细软腰肢,将她背了过去。
阮云慌忙翻转,背紧贴住床铺。
终于,他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
目光锁住她脸:“后背怎么回事?”
阮云无声摇头:“贺北屿,我不舒服,我想睡觉。”说着她伸手去够衣服。
被贺北屿一把阻止。
他力气何其大,轻轻一动,阮云便再度落入他手中。
后背就那样大喇喇呈现在他眼里。
凝视红痕交错的惨状,他严厉:“这里怎么了?”
阮云还是摇头:“没怎么。”
神思片刻恢复了冷静,同时干哑的声音被他着意压低:“那这是什么?”
阮云想到有次曾跟钟悦去刮痧,留下的痕迹也是一周未消,于是她说:“我去刮痧了。”
“刮痧?”贺北屿显然没打算相信,“刮痧要刮这么大片地方,而且没有规律?”
那几条印记,分明像是某种物体,抽在背上而留下的印痕。
“阮云,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他语气带有急迫的关切。
阮云推他,自己转过去。
她颇具耐心地哄骗:“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美容会所里一种新式疗法,我也是首次尝试。”
最近她发现,向来嘴巴安稳老实的自己,编起故事来也可以绘声绘色。
可能由于人平时本分,撒起谎来都显得那么一本正经,以至于贺北屿渐渐有点信了。
“真的?”
“真的。”她头对他点了点。
贺北屿默看着她,须臾,松开了手。
他吁出一口气,缓解压抑的情绪。过后,问道:“刮的时候疼么。”
她那么怕疼,去做这种项目定然感觉不到享受。
阮云不否认:“有一点,不过没事,休息几天就好。”
贺北屿无声看着她,像是终于放下了某种戒备,他躺下去,手扶上额,缓缓道:“那就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