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嫩多汁顷刻袭击舌间味蕾,阮云浑然忘记了正事,连连点头:“嗯嗯,好吃。”
再一次则是在衣帽间,阮云刚准备开保险柜拿卡,贺北屿便向她递过去一叠整洁的衣物:“帮你整理好了,小懒虫。”
语毕他拿起边上自己的一套换洗衣物,对她道:“我先去冲个澡,刚跑步出汗了。”
阮云手捧衣物,呆呆杵在了原地。
待到贺北屿洗完她再进淋浴间的时候,发现玻璃门前已然为她折叠好待换的洁净睡袍和浴巾,甚至连盥洗台面上的电动牙刷都被他提前挤好了牙膏。
淋浴房中的人儿不禁恍神。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种没手没脚的小废物的?
贺北屿为什么要对人这么好?
再好,终也是要分别的。
像华丽盛宴落下帷幕,人们起立鼓掌之时,便也是转身离场之际。
在经过一番慎重的思考后,阮云尽量让这场分离演绎得悄声无息。
于是,趁着贺北屿出差,袁芳休假,她开始打包收拾行李。
衣柜里那排仙女的华服是贺北屿买单,显然不能带走。
其余的,充其量装满两个大行李箱。
最后,她走去猫屋门口,将两只猫放进背包。
“卷卷,我们该走了。”
“阿文,按照约定,你是跟我的,一起走,好吗?”
“喵呜~”
多么不舍的回应。
倏然,阮云鼻头一紧,酸涩异常。
她将银行卡留在了房间桌面上,并给贺北屿留下一张纸条。
“行至劳劳亭,终须一别。感谢你的慷慨赠与,今悉数还回,密码还是你知道的那个。望请原谅,阮云。”
带上大门之前,她掏出手机确认了一眼日期。
整整三个月,她住在帝澜的时间,竟惊人与当初计划的一致,一天都没有余出。
门扉轻阖。
喀嚓,落锁。
阮云的心跟着沉寂。
她转身,摁电梯,
然后,离开了那里。
*
贺北屿发现那张字条和银行卡,是在袁芳之后。
站在桌边的袁芳,抹眼泪,向他递出了那张便签纸和卡片。
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垂目看着熟悉无比的清秀字体,贺北屿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线。
字面上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连人带猫倒是走得干净,对于钱财方面毫无贪念,悉数给他留下。
兀地,房中传出哑然失笑。
贺北屿眼光撇往虚处。
没有给出任何的理由,也不过问他意见,说走就走。
就好像她本就是一片经停的云,无意飘过他头顶,下起了一场小雨,之后便停息。
遽地,贺北屿将纸条揉成了一团,朝窗户砸去。
尔后,急转身,冲出房。
客厅,袁芳望着急匆匆离去的背影,问道:“去哪里,北屿?”
贺北屿一句话未留下,只是迅速消失于门框。
砰声,门上锁。
留下袁芳一人呆立原地。
开上车后,贺北屿一路加速,不出二十分钟便赶到阮云家楼下。
三步并两步进楼栋,他摁下电梯。
轿厢停靠十九层的时候,他迫不及待迈开长腿,跨步去他熟悉的那朵小云监控前。
“阮云。”掩饰不住内心的焦灼,虽按下了门铃却也抑制不了自己朝门内叫唤。
然而摁了几次门内都没有回应。
一瞬,他尝到鱼被架在火上烤的感受。
在难忍等待了几分钟之后,他又开始以手扣门,一声一声。
“阮云,开门。”
“阮云 ,在家吗?”
一阵动静,惊动的并非门内,而是邻居。
面善的女士推开了自家大门:“这位先生,阮云好像已经不住在这了。”
看见一个人仿佛找到救命稻草,贺北屿急促折过身,向人询问:“您好,请问她今天回来了吗?”想了想,又补充句,“或者昨天,前天,回来过吗?”
邻居笑着摇摇头:“已经几个月不回来了,就算中途回家,开门应该是有动静的,我长期宅家,并没有听见对门有任何动静。”
贺北屿似有不甘,但无奈也只能礼节性点头:“好,那谢谢您。”
邻居:“不客气。”
对门合上后,贺北屿原思付有两分钟,最后他再次进电梯。
下行至一楼,他快速走至楼前,抬头往上扫视大楼的亮灯。
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唯独阮云那间黑灯瞎火一片。
他恍然,原地失神。
带着深深的落寞,他钻入了车里。
手扶方向盘,沉面思考对策。
五分钟后,车辆再次进入启动状态。
导航显示车主正驶往观山小区。
1栋2003门牌前,周一驰为他敞开大门。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诶,你脸怎么了。”他手抵住贺北屿胸膛,露出一丝关切。
未有开场白也未有作答,贺北屿直接开门见山:“兄弟,带我去见钟悦,可以吗?”
周一驰松开了手,示意他进屋:“不好意思,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