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阮云怔忪。
猛然，她又记起，现在这是要撵人出去。
于是她开口：“你这样擅自闯入别人家中是不是不太好？”
贺北屿：“我只是在行使我的正当权利。”
“对不起贺先生，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权利了。”
咻，一只手机竖来她面前。
贺北屿一本正经道：“先确认一下，条款下方的签字人是不是你？”
阮云盯手机，看到纸页右下方，自己的姓名跃然其上。
“什么意思。”她问。
贺北屿一手托猫咪，一手递手机：“合约第十项，自己看。”
阮云接过手机，默默看向序号十。
【双方协商同意，阿文的抚养权归女方，男方享有探视权，探望时间及次数由双方商议决定。】
还有这一项，她当初怎么没注意！
抬目，贺北屿已将卷卷也抱起，两只猫咪黏在他臂弯里，跟久别重逢似的，好不亲热。
“你现在什么意思？”目光从猫转移去他的脸上，她问。
贺北屿抿唇，笑容间胜券在握：“我要求探视女儿。”
阮云：“……………”
两人进屋的时候门没关，这时门口传来邻居探进的声音：“云云？门没关好吗？”
阮云转头，抬步向外走：“嗯，谢谢阿姨，我现在关。”
邻居笑着，指角落两袋垃圾：“正好我下楼，帮你带下去了。”
阮云连忙道谢：“那谢谢阿姨。”
阿姨：“不客气。”语毕，像对着自家孩子似的，她露出关切眼神，“让人进屋了？”
阮云别扭看了一眼客厅内，发现贺北屿已经抱着猫坐在了沙发上，她转回，低脸嗯了一声。
阿姨劝解：“别光顾着生气，都多久了，好好听听解释。”
阮云辩解：“阿姨，不是你想的那种情况…”说到一半，对上一脸的和蔼可亲，她才意识道，解释只是徒劳。
邻居阿姨又开口：“明知你不在家，有时也在门口守一晚上，我看着都心疼。这年头这么执拗的小伙子不多见了，你呀，就给人家一个机会。”
门框内，阮云抿住了唇，牵起嘴角对邻居笑了一笑。
“阿姨是过来人，听阿姨的劝啊，两人多沟通，把话说明白了再闹脾气也不迟。”
阮云：“我没闹脾气…”
“诶，那我就先下去了啊。”
阮云清笑：“好，谢谢阿姨，下回我来带垃圾。”
关上门，阮云返回。
这么大一只男人坐在沙发中央，整个室内空间都因他而变得狭小压抑。
她站边上，冷冷地开口：“你还想干嘛？”
贺北屿拍沙发示意她坐：“协商探视。”
阮云定住不动，就那样看他：“那你先说说你那边的要求。”
贺北屿朝她竖起一个巴掌。
阮云不禁凑眉：“你开玩笑吧，每个月要探五次？”
贺北屿不然：“纠正，是每周五次。”
对面脸色呆滞：“你别太离谱。”
贺北屿挑眉：“那你预备几次？”
阮云道：“最多一个月一次。”
贺北屿眉型微动：“阮云，法律上来讲，探视权有最低限度，显然你设定的数值没达参考标准。”
阮云无语，忿忿看他：“你不讲理。”
她觉得无赖今晚是故意来捣乱的。
贺北屿将两只猫拢在胸前，扬脸：“这样吧，各退一步，每周四次。”
阮云犟着：“太多了，这会影响我生活。”
贺北屿下巴微点：“哦…但据你所说，你那位从不出现，我哪儿影响你了？”
“你，你没节操吗？明知，明知道…”
“我知道。”沙发上，男人眉头舒展，笑意浮动，“顾昱晟是吧？”
四目相对间，阮云迷惑。
顿有一刻，她警惕问：“你，你怎么知道？”
贺北屿语气淡淡：“碰见了。”
“碰见？在哪碰见的？”
“我家。”
阮云怵目：“你家？”
贺北屿放下两只猫，起身踱至她跟前：“阮云，为什么要撒谎？”
阮云恍若未闻，继续问：“顾昱晟去找贺南川了？”
贺北屿头点了点：“嗯，为什么要那样说，怕我纠缠？”
时隔半年，突然又被这双眸以这样近的距离灼视，阮云耳温顷刻升高。
她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只怔怔抬望，不知所措。
无需用时多久，只短短数秒的对视，她便可以彻底败陷在他的眼底。
但今夕不同往日，如今她再不是从前那个受他掌控的阮云，再怎么样，立场要清晰。
小手再度抬了起，这次很不客气，直接揪住了他衬衣前襟。
推拒着，她开始将他往门口赶。
“你走。”那语气毅然。
贺北屿被动移步，但步伐明显放水，有股由着她闹的意思。
他痞痞对她开着玩笑：“既然这样，给个机会，大家都是单身。”
阮云埋头推人：“做梦。”
上方又降下玩味：“原来云宝是有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