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上阮复远那极不友好的语气, 附加温雅微笑:“叔叔您好, 我过来找阮云谈点事。”
门外男士高声质问:“谈事情需要,需要…”看着肌群起伏的成熟男人体魄,阮复远气到说不完一整句。
一旁向静目光避了开,绕去室内, 问道:“云云呢?”
贺北屿转头看猫窝位置:“她在…”
这时,三人共同望过去的方向,房门终于从里被打开。
门缝从细窄一条到逐步扩大, 最后,现出了那张煞白小脸。
“爸,妈…”
*
这套纯白与原木相间的小公寓面积本就不大,此刻,客厅空间内因容有四人而显得异常狭小。
阮云小脸拉垮,战战兢兢站在沙发旁,极力作解释:“爸,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早上过来…”
阮复远完全没从震惊中恢复, 他深深吸气,怒中含恼:“你当初是怎么答应爸爸的?”
慈父显少像这般发火,但越是这种平时不动声色的人,怒起来越叫人怕。
阮云慌忙垂下了眼睫:“我,我知道。”
为人爹的那位怒其不争:“那你们现在这,这是什么意思?”
阮云被斥,贺北屿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他双瞳诚挚看向阮父,言语恳切:“叔叔请先别责怪她,是我。”
阮复远正怒不可遏,听不得半句解释。他转过头:“她不纵着你,你会不穿衣服出现在这吗?”
阮云双瞳中布满委屈:“没有,爸爸我没有纵着他…”
贺北屿微微上前,更进一步揽责:“是我自己要过来的。”
老父亲的脸因为这两人的一唱一和,涨得更红了。
向静倒是理智些,她看向贺北屿,温声说道:“先把衣服穿上吧。”
贺北屿谦虚垂面:“阿姨,刚才卷卷吐在了我的衬衣上,衣服现在在洗衣机里烘干。”
向静:“原来是这样。”说完她扯了扯阮复远,“先问清楚再说。”
阮复远重重一声叹气,转脸向另一侧。
贺北屿转身进卫生间。
衣服只才烘到了七八成干,他摁下暂停键,没有犹豫将衬衫套在了身上。
正欲跨出门,他听见外面已经展开对话。
“真的没有过联系,只是这几天,他来看猫。”
“看猫是真实目的吗?”
“我不知道。”无辜的人儿诚实答道。
阮复远叹气,尔后:“当初答应了爸妈,绝不会再跟这人有半点瓜葛,如今你做到了吗?”
阮云的确非常冤枉:“我做得到的…”
诘问不断入耳,她满腹委屈也随之传来,贺北屿实在做不到放任不理。
一把掌开了门,他向外走去。
伸手拉过沙发前垂脸的小可怜,将她拢于身后。
阮复远正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见贺北屿大手一揽就将自己的女儿藏去身后。腾一下,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面对父辈愠怒,贺北屿精准把控情绪:“叔叔,请原谅。”
然而,阮复远对贺北屿有种天然排斥,就好像草原上两头对峙的雄狮,这边的狮王不惜以命相搏,死死抵御外敌,绝不允许隔壁狮群年轻的领袖来占领自己的小狮子。
“现在是我们一家人在说话!”他道。
年轻的狮王温驯有礼,落下的话语也慷锵有力:“我无心妨碍你们谈话,但涉及到阮云,我有几点想趁今天跟叔叔阿姨解释。”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每日纠缠阮云的是我,还请叔叔不要怪罪于她。”
“再有,从前的错已经犯下,就算定罪也应该是我承担,不是阮云。”
阮复远的脸上霜雪覆满,尽然家长的严厉:“是么,你是不是忘记了一点,我们云云早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与你毫无瓜葛。”
被夺走的那只小幼兽,弱弱站在贺北屿身后,怔怔望着面前处于激动的两张脸。
贺北屿的声音再度落下:“没有瓜葛也许只针对她单方面而言,对于我来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等她。”
阮云不可思议地撇向一面看他。
他究竟在说什么啊?
对面,阮复远和向静的眼里,似有微波传来。
阮复远:“等她?你还想…还想怎么着?”
贺北屿:“我想重新开始。”
只一句,老狮王的情绪再度被激怒:“你敢,你再敢那样,我,我就……”
“可以,要打要骂,这次冲我来。”年轻的领袖迎头而上,“您上次打阮云的事,我很受不了。”
怒火中,阮复远怔面。
阮云表情也吓到冻住。
并不打算等他们反映,贺北屿继续阐明自己的观点:“当初让她一人承受,是我的不是,以后我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今天以后,无论什么后果,皆由我一力承担。”
阮复远嗤笑了一声,问:“你怎么承担?”
贺北屿腰背笔直,把握十足,看向对面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士,道:“叔叔,请给我一次机会,我想跟您单独谈一谈。”
*
阮云向静两人被留在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