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银玲似乎整个人定住了,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看。
随后人像是玻璃碎掉似的,咔嚓咔嚓,碎裂一地。苗银玲的僵固的表情终于撕裂一角。
整个人的表情恐怖极了。眼珠子瞪的凸出,好似要掉出来一样。
嘴唇颤着,手似乎要摸索什么,却发现手边什么都没有。
下一秒,尖锐的刺耳声从病房里发出来。
周方圆笑着从病房出来,她坐在不远处的排椅子上。
要谈什么,她并不在意。
她甚至希望她的爷爷奶奶的能刻薄点,说话恶毒难听点。但是听着病房里苗银玲源源不断的嘶喊声,她就知道。她的爷爷奶奶还是太善良了。
可能最多也就是说话冷漠点。
“为什么?你们死了一个儿子,我家是两条人命,两个!”苗银玲凄厉极具穿透力的嗓音。
周方圆倚着椅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就说苗银玲很会算,她总是能找到自己是受害者的论点。
她妈妈的死?终究算谁的责任?苗银玲总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我不知道你们再说什么?能养出那样轻薄人家宝贝的,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
“外孙女?我是有外孙女,但是人在国外,眼前这么一个东西她算什么?牲畜,流.氓混混,杀人犯的种,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最阴最狠的就是那头畜生。她也杀......”
“你闭嘴。”
唐艳秋暴怒一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白靖远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冷静。
可唐艳秋忍不住,“你才是畜生都不如,你把一个刚出生的小孩遗弃了,你也是杀人犯。你辱骂的她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想你的女儿?你也是女人,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你会不爱?
但凡你爱你女儿一点,你都不会对她孩子这样残忍。”
苗银玲猛地拔掉手上针头,她扶着床把手下来。一步一晃的走到唐艳秋面前。
唐艳秋一步不退。
苗银玲冷笑着,“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一家都是罪人,你们家毁了一个前途光明的女孩清白?让她未婚先育?这是你们的教养?养出混混流.氓一样的孩子?就可以四处勾搭家世清白的女孩?你们儿子死了,你们家绝了后,和我有什么关系?周方圆的出生?让人知道了,我的孩子要怎么活?她怎么见人?怎么处事?流言蜚语,唾沫星子会淹死她。”
咬着牙,苗银玲狠狠道,“我最恨当初心软没一出生就掐死她,我这辈子最后悔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
白靖远听着这些扎心的话,咬着后槽牙问道,“我想问一件事,当初,我儿被收监,我家...被多人围堵,还有......舆论抗议严惩那些,是不是你。”
苗银玲眼中疯狂乍现,她望着白靖远笑的肆无忌惮,“你想知道?那你就去调查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靖远看着对方神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手掌暗暗攥紧。
“你...你怎么可以?你蛇蝎心肠。”唐艳秋似乎懂了,想到当初身体虚软的往后退一步,从没想过当时那样恶劣不堪的处境,竟然是人为造成的。
儿子七天内被判刑枪决,再见只是一坛骨灰,所有的一切都让唐艳秋泣不成声。
“我蛇蝎心肠?”苗银玲仰头看着病房天花板,似乎也回忆当初的痛苦。“我好端端的一个幸福家庭毁了,谁给我道歉了?于蓝的爸爸死了,于蓝一心寻死,谁可怜我?冤有头债有主,有因才有果。你们怨不得旁人。我还是那句话,你家死了儿子,我丈夫和女儿都死了。轮不到你们来质问我,你儿子死,那是死有余辜,他杀了人。我丈夫和女儿何其无辜?”
苗银玲厉声反问。
周方圆不知道何时站在病房门口,在听到苗银玲一番话后,砰的一声踹开了门。
她冷着脸走进来,搀扶着浑身发抖的唐艳秋,“你们先出去。”
把唐艳秋和白靖远送出门外,周方圆反手把病房门关上。
她转过身看着苗银玲冷笑着。
苗银玲喝道,“你笑什么?”
“笑你欺负老实人,欺负善良的人。知道吗?前几天,我们才去郊外墓园看了她。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你多久没去看她了?她坟墓前的台子上,墓碑照片上都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你竟然带着他们去于蓝的墓前?”苗银玲被激怒了。
“嗯,带了。他们表达感谢。感谢她生了我,保护了我。”
“你该死,该死,该死。”苗银玲伸手抓烂眼前那张笑脸。
周方圆却一手攥住床扶手,稳住身体后,一脚踢中苗银玲膝盖。
这一脚踢的相当重。
苗银玲咣的一声摔地上,整个人疼的蜷缩在地上,面部扭曲哀嚎着。
周方圆半蹲下来,目光冰冷,“疼吗?当年在钟慧娴那,我装在麻袋里被殴打的时候也很疼,我那个时候肋骨断了两根,呼吸,咽吐沫都疼。”
苗银玲回应不了,她疼的眼泪直流。
周方圆却叹口气,“你总是口口声声的说你爱庄于蓝,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的名誉,为了她所有,你为了她命都可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