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笑了笑。他知道木云枝是担心自己,可如今这情况,属实复杂。
毕竟,他派出去调查此事的人,竟半点痕迹都没查到。要么,是那人藏的实在是太深,要么,是一个他们谁也想不到的人。不论是哪个,都不是好事。
在未调查清楚前,他不愿多说,以免徒增她的担忧。
何况,他这不是没事么,只是擦伤罢了。
木云枝急急忙忙拉着秦骁朝卧房那边过去,要让御医为他检查伤口,否则绝不会放心下。
秦骁也由着他,不曾反抗。
他们先走,木敛雨在他们后面,望着他们的背影,略有感慨。他往前走了几步,正欲跟上去时,右脚踩到了一个东西。
他本以为是一块石头,低头想要踹开,却发觉那是一块玉佩。还是一块形状极其眼熟的玉佩。
他连忙弯腰捡起,那块雕刻精致的白玉圆形玉佩上,清清楚楚的刻着一个“天”字。
木敛雨瞬间睁大了双眼,眼中情绪极其震惊。
见他表情有异,侍卫走上前来查看。木敛雨迅速反应,将玉佩收了起来。
侍卫问:“木三少爷,您没事吧?”
木敛雨笑着摇头:“没事没事,刚刚打斗,我的玉佩掉了,刚刚捡起来。”
语罢,木敛雨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去,迈着大步子跟上了木云枝与秦骁。
卧房。
陈御医被青萝匆匆忙忙喊来,见到秦骁脸上受伤,一惊,连忙打开药箱准备为他上药。
木云枝握着秦骁的手,满脸担忧:“陈御医,不先检查一下伤口是否有毒么?”
陈御医愣了下,随即反应:“对对对,应该的。看我这脑子,竟给忘了!”
陈御医上前来给秦骁查看伤口,手中拿着一根细小的银针,轻轻的刮过伤口,随后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来,将里面的液体倒入一个碗中,又将银针丢了进去。
液体颜色未曾改变。
无毒。
木云枝顿时松了口气。
随后陈御医为秦骁处理了伤口。好在伤口并不深,虽有些许血迹渗出,但仍是皮外伤,擦点药,过几日便能好。
之后,青萝将陈御医请出房间。
秦骁笑着开口:“我都我没事,不过是剑刃划过的擦伤罢了,不碍事。”
木云枝撇了撇嘴,眼睛依旧盯着他脸上受伤那块儿,没好气道:“殿下啊,要不是你躲得快,剑刃划破的可就不是你的脸,而是你的脖子了!”
“我知道,”秦骁望着木云枝,眼中依然带着笑意:“这还得多亏了枝枝你这段时日陪我晨起练功,否则,那一剑,我怕是躲不开。”
他说的是实话。
按以前他的情况,要躲开那一剑,几乎不可能。但好在木云枝嫁入东宫后,他不忙时,都能同她一起,再加上练的就是木家的功夫,躲那么一剑,问题不算大。
要不是这几日父皇天天喊他去皇宫批阅奏折,他还能躲得更快,剑刃都未必能划破他的脸。
可惜……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木云枝还盯着他的脸看。
秦骁稍稍挑眉,眼中有些许无奈笑意浮现,他伸出手去捏了捏木云枝的脸:“枝枝,为何总盯着我的脸看?莫不是在担心我会破相吧?”
木云枝一愣,连忙摇头。
“那是为何?”
木云枝那双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又眨了眨眼睛,笑道:“就是觉得殿下这张好看的脸,竟然受伤了,有点心疼。”
“心疼?”
“对啊!这么好看的脸,可不能……”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对,她连忙笑了笑,立即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殿下,你刚从宫中回来,可曾用过晚膳?”
“没有胃口。”秦骁盯着木云枝看,嘴角不知为何上扬了些许。
木云枝又说:“多少还是得吃点的,我让厨房准备几个清淡的菜来。”
她正起身,秦骁伸出手,抓住了她手腕。
木云枝愣了下,呆呆的回头:“殿下还有别的吩咐?”
“我说了,我没有胃口,准备了饭菜也是浪费。”
“……”
“天气太热,又被刺客伤了,太累,想洗了个澡,然后睡觉。”
木云枝一想,这也有道理。这般天气,没胃口实属正常,何况他才刚刚遭遇刺杀,这会儿肯定还心有余悸,定是吃不下的。
她连连点头:“好,我马上让人准备沐浴的热水。”
“花园偏僻处,有一处别苑,那里是夏日用来沐浴的浴池,你和蒋公公说一声,他会派人过去处理。”
“好!”
木云枝笑着跑出去,全然没有发现说完那番话后,秦骁那疯狂上扬的嘴角,以及眼中与脸上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离开后,房间里响起了秦骁一声笑意。十分清脆。
但仅此一声。而后的笑,都被秦骁忍了下来,只有笑容,没有笑声。
半个时辰后,木云枝回来了。
她手里端着一个碗,径直走向秦骁:“殿下,喝点粥吧。”
碗中是白粥,有些许热气腾起。由于秦骁说没胃口,所以只盛了半碗。
秦骁挑了下眉,伸手接过木云枝递来的那碗白粥。
他很给面子的喝了两口:“浴池准备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