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件事情还是得赶紧处里。
来的路上见到凉国使团的事,必须立刻传回京城。木循阳同罗鹰说了下,便即刻飞鸽传书将信送回京城,希望家里人能赶在凉国使团正式入京前得到消息。
夜深,木云枝也累了。
罗鹰为他们安排了房间,他们过去直接休息。
等确定他们都睡下后,罗鹰蹑手蹑脚去了木云天的房间。漆黑却未点灯的房内,窗户开着,借着窗外的月色,依稀可见有个人正坐在那儿。
罗鹰走过去:“大少爷。”
“都听见了。”
木云天坐在轮椅上,他背对着罗鹰,隐约只能看见一个背影的轮廓。他声音很轻,却吐字清晰:“让京城里的人盯着凉国使团,看看他们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是。”
“还有,给父亲安排的生辰庆祝歌舞准备的如何了?”
罗鹰点头:“大少爷放心,一切都按您的安排准备好。”
“嗯,”木云天身体稍稍倚靠在轮椅上,声音里多了几分倦意:“你出去吧,我累了。”
“是。”
随后罗鹰便轻声退出了房间。
坐在轮椅上的木云天,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的敲着轮椅扶手,面容有些许倦意,可眼睛却盯着他面前那张桌子上还未完成的画卷。
木循阳与木云枝来的不是时候,这幅画只差最后一部分便可完成。他正在兴致头上,却被戛然打断。
这会儿,却是再没了想要继续画下去的感觉。
月色照耀下,依稀可见桌案上那幅画,是幅美人图。只可惜,没有瞄上面容。
他缓缓闭上双目,身体放松靠在轮椅上。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
翌日,天微微亮,便听见院中有人嬉笑的声音。
木云天睁开眼,从睡梦中挣扎出来,他抬手轻揉了揉眉心,表情依旧带着几分倦意。似乎是没睡好,亦或者,是做了个噩梦。
院中又有笑声响起。
木云天一愣,笑声熟悉。他这才响起昨晚木云枝随着木循阳来了这里。这会儿,想必是他们二人在院中玩闹。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大哥!”少女清脆如铃的笑声在门外随着响起:“大哥,你起来了吗?现在是用早膳的时间,不能赖床啊。”
木云天嘴角笑意自然浮现,方才那股倦意这会儿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柔和。
他开口应声:“已经醒了,进来吧。”
然后房门被打开。
木云枝端着给他洗漱用的热水面带微笑进了房间。
木云天望着她,眼中满是笑意。他推着轮椅缓缓过去,木云枝将拧好的布巾递到他跟前:“大哥,洗把脸,然后漱漱口。二哥和罗鹰已经在准备早膳,很快就能好。”
木云天点头,从她手里接过那块布巾:“多谢枝枝。”
“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木云天洗漱时,木云枝就在边上等着,随时准备给他帮忙。但木云天已然习惯这种生活,即便木云枝不在这里,他也可以做的十分自如,不需要木云枝施以援手。
房内只有他们二人,莫名有些安静。
木云天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枝枝,这段时日,你在东宫与太子殿下相处的如何?”
一听到太子殿下几个字,木云枝的眼睛瞬间亮了,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嘻嘻的抬手捧着脸,讲话的语气都不由轻快了些。
“我和太子殿下很好啊,”她看了木云天一眼,眼睛弯弯:“太子殿下对我特别好,我也很喜欢他。”
喜欢……
木云天抿了下唇,眼中有一丝异样情绪浮现。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不由自主抓紧了些。
木云枝再次转头朝他看过来的时候,木云天紧握着的双手瞬间松开,脸上有笑容浮现。
他轻点了下头:“那就好。”
“太子殿下人是很好啦,但就是最近不是很太平,”木云枝双手捧着脸,忽然叹了口气:“太子殿下已经连着两次在东宫遭遇刺杀了!”
木云天一愣,眼神顿时暗了些许。
“也不知道那个刺客是哪里冒出来的高手,出入东宫竟然跟自己家一样,连三哥偷偷翻墙进来都被他们发现了,守卫明明很森严来着!”
木云枝没忍住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殿下那边有没有查到刺客的线索,唉……”
木云天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伸出手在木云枝脑袋上轻轻拍了拍:“枝枝,姑娘家的不要总是叹气,容易长皱纹的。太子殿下的事,他会自行处里,用不着你担心的。”
“我是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全,上回刺客可伤到他的脸了,万一下次……”
木云枝抿了抿唇,忽然没有继续讲下去,像是担心自己说的话会一语成谶。
她不想乌鸦嘴,便索性不说了。
木云天道:“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何况,他身边有人护着,你何必如此担忧?”
“我就是担心嘛,他可是我的夫君啊。”
木云天怔了下,眼中有一丝诧异闪过,而后迅速消失。
他眨了下眼,忽的笑了声:“是啊,太子殿下是你的夫君,你为他担心是应该的。”
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