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念房间。
梁言念坐于桌前,右手边是一把剪刀,桌面上摆了些月季和绿枝,还有修剪下来的枝叶,有几分凌乱。她将修剪出合适尺寸的绿枝放置在花瓶瓶口,又将先前折下的月季修理好枝叶后插入瓶中。
翠翠推门进房间,站定在她身侧:“小姐,二皇子已经走了。”
梁言念轻点头:“嗯,知道了。”
翠翠瞧了瞧她面色,小心出声询问:“小姐,您都不问问二皇子那边是什么情况吗?”
梁言念摆正瓶中偏斜的月季:“那你说说他那边是什么情况?”
“……”翠翠面露无奈,又有些纠结意。
翠翠原本以为二皇子忽然来这里是要做些什么,起码,以他那独自前来的模样,会不由分说的冲进去见自家小姐。但是……
他没有。
他不仅没有闯进来,更没有说什么话。他无非就是在院门前站了半个时辰,别的什么都没有。
真搞不懂他是为何要来此处。
梁言念抬头看向翠翠,眉头上挑了些。
翠翠笑了下:“小姐,您是不是猜到方才二皇子在外面什么都没说啊?”
“算是吧。”梁言念将花瓶抱起来左右看了看。
秦臻就那性子。如果自己出去见他,他定然是有大把的话要说,但自己不出去,即便他心里憋着很多话,他也不会让翠翠转告。让外人转达,那他宁愿不说。
至于他为何是这种性格,梁言念也不是很清楚。年幼与他认识时,他便是这样。
梁言念将花瓶放下:“有白二公子回京都的消息吗?”
翠翠一愣,然后摇头:“还没有。”
梁言念抿了下嘴。好吧……
她盯着花瓶中绽开得灿烂的白色月季,忽又问:“那爹有没有提起过,我最近为何不能出门?是不是外面……又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
“啊?”翠翠还是摇头:“没有啊。”
“是吗?”梁言念看她:“上次二皇子来退婚后,外面传了些难听的话,你不是也没告诉我吗?”
翠翠一听,顿时紧张,着急着走到梁言念身后伸出手,讨好似的为她捏肩:“哎呀,小姐,那都是之前的事了,您怎么还记得呢。那时候外边那些话,您当然是不知道为好,那谁知道……”
谁知道最后她还是跑出去知道了。
翠翠又道:“小姐,这回我可真的没有骗您,这段时间京都真的没有什么事发生。”
梁言念挑了下眉。
其实她是不信的。若是无事,她爹和大娘怎么都不在家里?
爹还算说得过去,可是大娘,平日里就待在家中主持家事,一月下来,出门的次数并不算多,如今却总跟着爹出门。短短五日,便已经出去三次了。
今日这一次还是陛下传召进宫。
真是说不上来的奇怪感。
梁言念忍不住叹了口气。
翠翠连忙道:“小姐,您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可是发誓,我真的没有骗您!我要是骗您,我就天打……”
“打住。”梁言念打断她发誓的言语:“这发誓的话可不能乱说。我信你还不行吗?”
翠翠笑了笑,加大了些手劲替她捏肩。
梁言念又道:“若是白二公子回来,记得要告诉我。”
“是,小姐,您放心吧,这件事奴婢一定做到!”
“嗯。”
自雁城回京都路上。
因是押解陛下钦点人犯、又需警惕四周是否有埋伏,返程的队伍相比来时慢了不少。
半斤在队伍最前方领队,八两带着人戒备四周,白路迢在队伍最后方。
白路迢心情不算好,他想赶路速回京都,但又觉得急躁之下必会出错,若是丢失人犯,陛下那边定然会怪罪下来。虽着急,却也只能按部就班的来。
被锁在铁笼中的高大壮汉嘶吼挣扎了一路,这会儿倒是没了力气,耷拉着脑袋坐在笼子里,一副疲惫模样。
白路迢骑马上前,停于铁笼边。
笼子里的大汉瞥了他一眼,又很快低垂下脑袋,似是不打算搭理他。
白路迢取过马上的水袋,将其丢入笼中。
大汉一愣。
白路迢道:“没毒,喝吧。”
大汉盯着笼中的水袋看了会儿,他动了动干涩到开裂的嘴唇,咽了咽口水,然后伸手捡起水袋,打开塞子对准瓶嘴大口饮下。
白路迢目视前方:“你真的是哑巴?”
大汉愣了下,将水袋丢出马车外:“啊!啊啊!”
他瞪了白路迢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瞎了还是聋了?!
白路迢眨了下眼。答案是显而易见了。
只是出于安心,还是得问一下。
队伍往前行出一段路后,忽停了下来。
白路迢往前眺望去。
半斤骑着马过来:“公子,前面有人拦路。”
“撵走便是。”
“公子,是宫中柔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太监,章公公。”
白路迢蹙眉。宫中之人?
“因何拦路?”
半斤解释:“章公公奉柔妃娘娘之命前往老家南郡接九公主回京都,马车行驶多日,车轮坏了。此时沿途并无他人路过,见到我们的队伍,章公公便过来将我们拦下了。”
白路迢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往前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