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将军看起来很儒雅,笑了下说道:“你既然直接点了我们的名字,我们总要来看一眼的。”
他们与秦佑宁的祖父、父亲都是战场上结下来的情谊,哪怕因为秦佑宁的祖父被封王后去了楚南,他们不管是因为距离还是自保,都与秦家关系疏远了,可是秦佑宁这样一个晚辈独自入京,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再不出面自己心中那一关也过不去。
秦佑宁温声说道:“我当时提了大理寺、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和两位将军,只是想着陛下的人、世家的人和勋贵的人都有,互相牵制一下,我也好博一条生路,不至于死的不明不白的。”
在坐的都不是蠢人,虽然不知道秦佑宁当时说了什么,可是在被通知秦佑宁说愿意被他们看管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他们可以选择置身事外,不过于心不忍罢了,如今秦佑宁直接把话说开,知道了秦佑宁的想法,心中最后一丝芥蒂也消失了。
定安将军说道:“三皇子遇刺受伤,怕是大理寺、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抽不出时间来,不如请了两部侍郎过来。”
虽然给秦佑宁的罪名是身边的侍卫刺杀七皇子,可是七皇子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三皇子是真的受伤,定安将军刚才那话也是在告诉秦佑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这两位将军也知道七皇子的事情九成不是秦佑宁做的,毕竟刺杀一个七皇子有什么用处?而且谁会蠢到用自己的人去做刺杀的事情,还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
如果真说秦佑宁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就是她竟然让自己的人被收买,可是仔细想来也怪不得她,毕竟在此之前秦佑宁一直在家中守孝,而带来的侍卫又因为太元帝的命令太多留在城外庄子上。
平南将军注意到秦佑宁把太元帝当初赠与楚南王的宝剑挂在帐篷里面,其实两位将军都看出今日的局是谁做的,可是他们不能说也不敢说,只是内心深处也有了别的想法,毕竟这般手段对于军中的人而言,太过下作和让人厌恶了,他们这样的上过战场厮杀的人最恨的就是来自身后的背叛和莫须有的罪名。
哪怕太元帝没有弄这般罪名,直接处理秦佑宁,他们也只会觉得太元帝不留情面太过心狠,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心中生了戒备。
帐篷之中变得沉默,秦佑宁说道:“我其实也有事情想要求两位叔叔。”
平南将军和定安将军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他们到底是忠于太元帝的。
秦佑宁并不觉得失望,只是说道:“若是真到了那一步,请给我身边这些将士一个痛快,他们都上过战场,都与敌人厮杀拼过命,哪怕被我秦家连累,没能死在战场反而死在这里,也不要让人折辱他们,给他们一个痛快,哪怕最后扔在乱葬岗也行。”
平南将军叹了口气,说道:“也不至于到这一步,毕竟……那边出事了。”
这话说的已经委婉了。
秦佑宁神色平静,说道:“躲过今日也躲不过明日,我不是祖父也不是父亲,护不住身边的人,只能求两位叔叔到时候给他们一个痛快的。”
平南将军和定安将军都知道秦佑宁说的是实话,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却对着秦佑宁点了下头。
秦佑宁笑了下,也没再说什么,兵部侍郎和刑部侍郎很快就过来了,就连大理寺也安排了人过来,他们三个心中暗自叫苦,这都是什么事情,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是无妄之灾。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能休息,第二天天刚亮,就有人护送着三皇子回皇宫了,因为秦佑宁有刺杀七皇子的嫌疑,她也同样被押解回去,只是众人都知道这件事的蹊跷,倒是也不敢过分,而且也担心秦佑宁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所以秦佑宁是在马车之中。
那些秦佑宁从楚南带来的侍卫也没有被关押着,而是骑马跟在秦佑宁马车的周围,不过他们身上的兵器被交给了平南将军的人保管。
银甲将领正因为三皇子遇刺的事情焦头烂额,倒是抽不出时间来寻秦佑宁的麻烦,虽然有人提起这些侍卫应该被关押或者上枷锁,却被定安将军拒绝了,就像是秦佑宁说的,若是太元帝要杀这些将士,他们无力阻止,却不会容许这些没见过血没上过战场的禁军去折辱。
在马车中,秦佑宁倒是收到了楚淮舟暗中传递来的消息,或者说楚淮舟光明正大传递来的消息。
秦佑宁在看到楚淮舟的时候也是一愣,她虽然知道楚淮舟参与了这次秋猎,却不曾想太元帝想要一箭双雕,不仅想要清理掉她身边的势力,还想让她陷入美人计中,其实只看楚淮舟的脸,赞一声美人也是可以的。
楚淮舟是跟着刑部侍郎一起来问话的,他们两个像是初次见面一般,楚淮舟行礼道:“秦姑娘。”
秦佑宁冷着一张脸并不言语。
楚淮舟见此也不多言。
刑部侍郎直接问道:“不知道秦姑娘为何要杀那歹人?”
秦佑宁并没有否认,毕竟她是众目睽睽之下杀的人,再狡辩反而可笑,她只是指了一下太元帝赐的那把宝剑:“军中最恨就是背叛之人,见此杀无赦,圣上当年亲口说过此话,我以圣上所赐之间,杀这种收了好处背叛之人,有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