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溧说完,看向许秀芳。
许秀芳用力点头:“你跟着舅舅去。”
卢大柱捂着脸,再忍不住,哭出来:“没用了,没用了,她现在后背跟屁股上都有了个大窟窿,整个人都已经脱了形,嘴里一直跟我喊疼,昨天喊了一夜,我守了一夜,我就想着,你们有没有带药过来,甭管是什么药,只要能给她止疼就行。”
谢溧与许秀芳听了后,都吓了一跳,大舅婆在一旁解释道:“之前大家都不晓得该怎么照顾她,大芽(舅妈的名字)也只是说疼,就没有想着给她勤换衣裳,勤翻身……”
谢溧与许秀芳也不太懂,想了想,谢溧赶紧将母亲准备的一大包东西给打开,尤其是里面的那些药品,说:“我看看那些是可以止疼的,好像是有的,不仅有治发烧的药,我娘说还给备了两盒消炎的药物。”
翻找了一下,果然就翻出来了。
卢大柱一看,眼泪中算是止住了。
大舅公说:“现在过去瞧瞧吧。”
谢溧就拿着许秀芳,带着一堆的药物,跟着卢大柱舅舅与大舅公、大舅婆一起去看完大芽舅娘。
这个小小的村庄,以前叫做野猪桥,现在该叫做野猪桥村,主要是以前这里经常闹野猪,一群群的野猪下山来,把庄稼给嚯嚯一空,所以才得了这个名字。
如今村子里人口十分稀少,大舅公一家住在村头,小舅公一家子却住在村尾,说是村尾,实际上走了一段比较长的山路,许秀芳初步估摸着,至少也有二十分钟。
到了这里,就发现原来这半山腰的位置,还有一条溪流,溪流是直接从山顶的凹槽位置流下来的,至于源头,那还要往更远的深山里面去。
小舅公夫妻早年已经去了,只留下卢大柱一个儿子,卢大柱娶了同村的大芽为妻子,生下了三儿四女,可惜2个儿子与3个女儿当年跟着一起去打小鬼子后,就一去没有回来。
卢大柱的膝下,如今只有小儿子与大女儿,大女儿嫁在了比野猪桥还要深的深山里面,日子过的十分清贫。
小儿子也娶了妻,娶的还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当年两人两情相悦,觉得有情饮水饱,两人婚后还生了两个儿子,可惜,两人和和美美的日子过了不到几年,妻子终究是嫌弃家里日子难过,两年前就已经跑了,据说跑到镇上去了,卢大柱与小儿子偷偷去瞧过,对方又嫁了人,生了孩子。
现在,是卢大柱夫妻,带着小儿子与两个孙子过活。本来日子就清苦,不想还发生了这样的意外,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卢大柱的小儿子卢前进原本是个乐观、开朗的人,但遭遇到妻子的背叛后,就变得十分沉默寡言,经常自暴自弃……
……
这边。
一行人赶到卢大柱家里,就听见里面传来嚎哭声,卢大柱听了后,脸色一变。
紧跟着,立马就冲进了屋里。
谢溧、许秀芳,就连老迈的大舅公、大舅婆,也急匆匆跑进去,然后就看到卢前进抱着自己的母亲,正在痛哭。
“娘!”
“娘!”
“你醒醒!醒醒!醒醒啊!”
卢大柱拨开儿子,急忙去查看妻子,就看到妻子紧紧闭着眼睛,再去探鼻息,已经十分微弱了。
卢大柱顿时慌了。
谢溧赶紧道:“舅舅,你先让开,前进哥,你也放开舅妈,让她躺在床上,咱们别围拢过来,给她透气的空间。”
“对对对……”卢大柱慌忙爬起来,说:“前进啊,你去找一碗水来,阿溧带了药过来,有止疼的药,咱们给你娘喝一点,她不是总说身上疼吗?咱们给她吃点止疼药。”
那位名叫卢前进的青年,看起来胡子拉碴的,估摸着有三十以上了,听了父亲的话后,急忙就冲向屋里的水缸,许秀芳赶紧道:“舅舅,我去吧,我给你们去端水。”
说着。
许秀芳已经跑到了水缸面前,拿起水瓢,这水瓢也是葫芦劈开一半做的,许秀芳抬头,看到旁边的碗柜上有一个茶缸子,想了想,就取了茶缸子过来,考虑到舅娘的身体已经无法自主进食了,她又找到了一个汤勺。
在做这一系列动作之时,许秀芳趁机往茶缸子里放了几滴的空间潭水,她也不敢一次性放太多,就只放了几滴。
接着。
许秀芳端着茶缸子,走进去。
卢前进捂着脸,说:“我放羊回来,听大娃说奶奶下午怎么叫也不应,就跑过来看,发现娘闭着眼睛,不怎么喘气了……”
谢溧示意舅舅去检查心跳,发现心跳还在跳动,只是很微弱,不去感受,都发现不了。
在场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许秀芳端着茶缸,说:“水来了。”
卢前进急忙接过,卢大柱道:“你娘估摸着喝不下,拿个汤勺来。”
许秀芳递过去。
卢大柱红着脸,已经来不及感慨这孩子的贴心,急匆匆就去给自己的妻子喂水。
谢溧道:“那药碾碎了,跟水一起喂。”
在场人都没有一个是医生,此时都毫无头绪,只能是由着卢大柱与卢前进父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