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坊的生意虽不如她在的时候,但胭脂一直都在努力学着她的方式去学习,去经营,加上胭脂长袖善舞的性子,这么多年积累下来,锦绣坊的名气依旧未减。
而脱离奴籍的胭脂,身旁也有了相守一生的人。
陆云舒由衷感到欣慰,将要离开京城时,想了想,还是花了些钱打点官府去趟地牢。
赵玄珩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形销骨立,目光颓然,倚靠在墙壁上,怔怔望着头顶一抹光亮,听到与狱卒不太一样的脚步声,他才慢慢转过头。
与陆云舒四目相对,赵玄珩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容平和,“我就知道,你这般狡诈的女子,不会轻易就死了。”
“托你的福。”恍惚间,二人的对话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两人刚认识那会儿。
待在狱中这些日子,赵玄珩被磨平了棱角,或许,也不是没了棱角,只是认命了。
事实上他不像百姓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一击,那一日他带着骁勇的骑兵长驱直入,杀到了宣武门下,若非三王八王败露,加上赵慎及时赶到,皇帝的项上人头早被他拧下了。
可惜了,最后他也没能为父报仇雪恨。
陆云舒并不理解他的狼子野心,“你后悔吗?”她问。
赵玄珩不假思索,摇了摇头,“不悔。”
成王败寇,他认命。
陆云舒便知道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给他留下一壶酒兀自离去。
看到那壶酒时,赵玄珩眸中渐渐闪动着泪光。
当初他在陆云舒那儿偷酒吃,如今,陆云舒给他送来了一样的酒,算是最后的告别。
陆云舒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地牢,出去时,重新披上斗篷将半张脸隐匿于暗处,也就在她走后不久,身着蟒袍的赵慎也从地牢中走出,负责看守地牢的狱卒乖乖献上了陆云舒先前给了贿赂。
赵慎瞥了眼,“收下吧,今日之事,就烂在肚子里。”
陆云舒走着走着停了下来,她知道是赵慎在帮她,但是她们就没有再见的必要了。
不见,才不会彼此挂念。
陆云舒带着裴应淮又一次踏上了官道,这次她决定回到岭南长住,带着她亲手做好的圆领锦袍,将衣服埋在了城郊的黄土坡上,连同裴绍行送给她的那支簪子。
裴应淮站在边上默默流泪,他知道,阿娘是与过去告别,也是同爹爹告别。
捧起最后一抔黄土慢慢洒下,将衣袍一角彻底掩埋。
一节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腕。
“衣服埋了,我穿什么呢?”
陆云舒陡然一惊,回头去看,一张放大的俊颜正附在她肩头处,与她温柔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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