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昏沉地睁开眼,正要抬手, 一只手伸过来按住她的手背, 低声说:“别动。”
她正要转头去看,听见这声音就不动了。
不是他。
陈清雾盯着手背上的针头, 反应了片刻当前状况,问道:“……几点了?”
“七点多。”孟祁然说。
“……我睡了这么久。”
“你生病了怎么也不知道说一声,烧一直不退怎么办?”
“吃了退烧药的。”
陈清雾转头去看了一眼输液袋,“就这一袋吗?打完就可以走了吗?”
孟祁然点点头。
孟祁然没有帮她把手机也带出来,料想大半天一定积累了一些订单信息,或许那展览的对接群里也应当会有新消息……
她莫名的几分焦虑,便伸手去调节流速。
“太快了你会受不了。”孟祁然捉住她的手腕,“别着急。”
“……我得赶紧回去,还有一堆事。”
“都生病了,着急也没用。”孟祁然有些没好气,“你身体要紧。”
陈清雾叹声气。
孟祁然搂过她的脑袋,“再睡一会儿吧,打完了我第一时间叫你。”
陈清雾全身无力,阖眼靠着他的肩膀,眼皮沉重,却也没有睡意。
终于熬到药水输完,孟祁然叫来护士取了针。
车没开回工作室,却是去了孟祁然那儿。
陈清雾待车停时才反应过来。
孟祁然说:“你那儿太冷了,怕你待到半夜又要发烧。先在我这儿休息一下……”
“送我回去,祁然。”陈清雾望着他,语气与神情都十分坚决。
僵持片刻,孟祁然说:“那去酒店。”
陈清雾正要开口,他打断道,“即便是我的员工,我也不可能放他生着病一个人待着。
陈清雾阖上眼,叹声气,终究妥协:“……我手机没带出来。”
“先带你回去拿。”
在附近最好的一家酒店,孟祁然订了一间房。
进门之后先将空调温度调高,再去烧水。
陈清雾歪靠在床头,处理累积的微信消息。
水烧开后,孟祁然兑了温水过来,让她服感冒药。
之后,他便去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那架势仿佛是要守着她的意思。
陈清雾说:“你回去吧祁然,不用一直待在这儿。”
孟祁然翘着腿,背靠着沙发靠背,闻声不过淡淡地掀了掀眼。
陈清雾只好说:“我需要洗个澡……你在可能不太方便。洗完我就准备睡觉了。”
孟祁然站起身,“我去买点粥。”
出了太多汗,趁着孟祁然出去的这段时间,陈清雾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酒店的睡袍。
没过一会儿,孟祁然来敲门。
陈清雾只将门开了半扇,说声谢谢,接过他手中的打包袋,“谢谢你,祁然。你回去吧,我应该已经没事了……”
孟祁然瞥见陈清雾身上穿着睡袍,明白自己再进去确实不大合适,就说:“没胃口也多少吃一点。有事随时给我发消息。”
“好。”
孟祁然顿了一瞬,将门关上了。
/
陈清雾睡到第二天九点醒来,疲惫感稍减,只有咳嗽流涕的感冒症状。
她给孟祁然发过消息,便准备退房离开。
没到只过了五分钟,孟祁然便过来敲门。
陈清雾有些惊讶,“你从哪里过来的?怎么这么快?”
“你隔壁的隔壁。”
陈清雾愣了下,“……你昨晚没回去。”
“嗯。”
怕她有需要,他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下楼退房,孟祁然开车,送她回工作室。
在车上时,手机忽然不间断地开始振动。
陈孟两家的微信群里,廖书曼@了孟弗渊。
廖书曼:听你妈说,今天生日不回南城啊?
孟弗渊:有事腾不出时间,不回了,阿姨。
紧接着,廖书曼和陈遂良各自道了生日快乐,又在群里发了红包。
廖书曼:那跟朋友好好聚一聚。
红包孟弗渊都没领,只回复道:谢谢。
大家对孟弗渊这一贯不甚热络的态度,都已见怪不怪了。
微信群沉寂了一会儿,祁琳又发了消息,@了陈清雾,问她:清雾你感冒好了吗?
陈清雾回复:已经没事了,阿姨。
祁琳:变天就是容易感冒,多注意身体啊。
陈清雾回了个笑脸的表情。
仿佛是不自觉地,她将微信切回到聊天列表,看着那置顶的黑白头像。
无法否认自己到底有所期待。
群里的消息他看到了吧,会私聊她关心感冒的事吗?
等了几分钟,那头像始终没有传来任何新消息。
孟祁然转头往副驾上瞥了一眼。
陈清雾捏着手机,不知正在想什么,神情愀然,仿佛有两分失落。
回到工作室,孟祁然自发地帮着陈清雾将下午要发出的快递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