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两天去签房子,签完就搬走了,”孙小茹跟李衣锦说,“希望他不会再找到我住哪。要是他还来骚扰,那我真的只能辞职了。”
“从头到尾你一点错都没有,凭什么你辞职,”李衣锦说,“不用怕,包在姐姐身上。”
陶姝娜听见了,笑,“姐,我发现你现在说话跟我有点像。”
“有吗?”李衣锦问。
“有,”陶姝娜说,“怎么说呢,就特别‘姐’。”
三个人忍不住相视而笑。
孙小茹再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她一个人从地铁站走回李衣锦家小区,一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走进小区更是四下寂静无声。她走到楼门口,正要伸手去按对讲,就听见身后窸窸窣窣,一个人欺身上来一把把她脖子箍住。
孙小茹失声尖叫。
“臭不要脸的贱人,”崔保辉恶狠狠地在她耳边说,“你把我弄进拘留所去,你满意了?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孙小茹正在挣扎,楼门突然开了,里面呼啦啦出来一堆人,男女都有,大多是年轻人。崔保辉被吓了一跳,一松手把孙小茹扔在地上,孙小茹连忙爬起来逃开。
“你们谁啊?”崔保辉打量着这一帮陌生人。
其中一个女生把孙小茹拉起来,问,“就是他吧?”
孙小茹点头。
女生拍拍手,“行,大家开始吧,一个一个来,注意安全。”
话音没落女生上前一步,一个标准的横踢,正中崔保辉胸口。女生力量并不是很大,但崔保辉措手不及,连连后退了十几步,直到后背撞到了停在路边的车才站稳。
他刚要开口骂,另一条不知道是谁的腿就踢了过来。
李衣锦和陶姝娜下楼出来的时候,崔保辉已经抱着车轱辘爬不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要报警,”他语无伦次地嚎道,“你们是拦路打劫,你们故意伤人……”
李衣锦走到他面前,举起手机,“我们并不是。你呢,是因为性骚扰女同事所以被拘留,出来之后,蓄意报复,跟踪威胁,你之前在孙小茹家门口的尾随,和今天被抓现行的企图袭击她的证据我们都留下了,你可以现在就报警,我来帮你,如果你想今天就回拘留所去住的话。”
崔保辉盯着李衣锦屏幕上的 110 和拨出键,缩着脖子不吭声了。
陶姝娜走到李衣锦旁边,说,“我们呢,只是跆拳道爱好者协会的一次团建活动。活动主题:论跆拳道在日常生活中对变态偷窥狂的合理化应用。”
崔保辉眼珠子一转,琢磨着到底怎样才能从这么一大堆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但还没等他想出一条绝妙的计策,他抱着的车轱辘突然动了,发动机嗡地一声响起来,把他吓得弹了出去。
超跑的车门非常拉风地打开,廖哲云淡风轻地从车上下来,踱了两步,看看崔保辉,自顾自地走到他刚才抱过的车轱辘那里,弯下腰,略带嫌弃地吹了一口气,又上手抹一抹,捻一捻,摇摇头,啧啧两声。
“我这个车呢,贵倒是不贵,但是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就比较珍惜。平时做一次全套保养呢,基本上三四十万。但凡磕了碰了,掉一个指头的漆,就得返厂去修。不过呢,这些都比不上被一个死变态摸了的代价大。具体我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这样,我让我的助理和律师团队到时候联系你,你看看怎么支付,好吧?”
廖哲话都还没说完,崔保辉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孟以安和邱夏风尘仆仆地赶来接球球,正看到李衣锦家楼下跆拳道协会的年轻人们纷纷跟陶姝娜打招呼然后离开。
“学姐再见。”
“学姐再见。”
李衣锦问陶姝娜,“你这么有威望的?”
陶姝娜微微一笑,“我就是深藏不露的扫地僧。”
孟以安和邱夏看得一脸懵圈,“你们这干嘛呢?”
说话间,看到廖哲驾着他的爱车绝尘而去,邱夏发现那人面熟,不由问李衣锦,“你朋友?”
李衣锦说,“算是吧。以前以为是朋友,后来觉得不是,现在又觉得也算。”
球球看到孟以安特别高兴,说,“妈妈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不是,你跟爸爸回家。”邱夏在一旁说,“你表现好不好?没给两个姐姐惹麻烦吧?”
“没有呀,我可听话了。”球球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真的?”邱夏疑惑道。
李衣锦和陶姝娜对视一眼,只能苦笑。
终于把一屋子人挨个送走了,第二天连孙小茹也搬走了。家里除了李衣锦和周到,只剩下陶姝娜。
“你还不走?”李衣锦说,“在我这赖着不是个办法。”
陶姝娜没吭声。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李衣锦说,“咱们家娜娜应该是敢爱敢恨的,拿得起放得下,看你这样子,我是不太懂了,这是拿不拿了,放不放了?”
“我不知道,”陶姝娜说,“我内心里觉得张小彦说的有道理,但我不想承认。”
她若有所思地说,“原来当年我妈说的话是对的。我跟她说张小彦,她说,那是我的意中人。现在我才明白,我的意中人,不是我心里喜欢的人,而是我想要成为的人。我的理想不是嫁给他,我的理想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