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数条铁扣弹出,将向竟堂锁在了椅子上,厅门外的卫兵立刻奔进来救援,下一刻,大厅之内乱箭齐发,敌我不分,一通乱射。
等机关停下之时,向竟堂已经被扎成了一个刺猬,站在他身旁的傅烟,也已经身中数箭而亡。
唯独坐在上首的魏国公,安然无恙。
他冷冷地看着向竟堂的尸体,突然笑了一下,说道:“杀人就杀人,废话那么多。”
大厅内还有几个受伤未死的傅家人,在哭号惊叫。
傅二爷托着两条被射伤的腿往前爬,大叫:“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有傅衡和傅征才是傅家的孩子吗?那我们算什么?”
魏国公:“他们是傅家院子里的芝兰玉树,你们就只是与其争抢养分的杂草而已。今日用你们这一院子的杂草,换向家一株芝兰玉树,你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爹,你好狠的心。”傅二爷哭道。
“那你记住了,下辈子不要托生在公侯之家,去做个山野农夫,或许更适合你这种庸才。”魏国公并不看他,眼睛一直盯着外面,他在等,等外面的卫兵冲进来。
片刻后,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魏国公看了一眼傅二爷,转身闪入内堂,那一眼很冷,仿佛他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具死尸,一具毫无用处的死尸。
这一刻,傅二爷恨极了他的父亲,当卫兵们冲进大厅的时候,他不假思索地大叫道:“魏国公在内堂,快去追,快。”
部分卫兵听了他的喊叫,立刻往内堂奔去,也有几个停了下来,挥刀解决掉大厅内还活着的几人,包括傅二爷。
内堂庭院之中,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卫兵,突然,整个国公府开始地动山摇,各种机关暗器乱飞,接着便是房塌屋倒,桐油遍地,烈火高燃。
辉煌赫赫了两百年的国公府,已经化为一座人间地狱。
傅家人没能出来,进去的向竟堂和河东卫兵也没能出来。
大火燃烧了一天一夜,傅氏用一场自毁式的同归于尽,展示了其百年底蕴,也向新皇挥出了一记重拳。
云京城里的百年贵族世家可以不发声,但不是你能够随便欺负的。
向砌动的第一刀,就陪上了一个最优秀的儿子。
消息传进皇宫的时候,向砌还在和傅雪容在床上颠鸾倒凤,小太监们不敢贸然禀报,只得在门外等着,这一等便是两个多时辰。
向砌睡醒了,披着衣服走到外面,来人才将消息呈上去。
向砌闻言,暴怒:“你说什么,老四死了?”
“皇上恕罪。”卫军首领连连磕头。
“恕罪!恕罪!恕什么罪!把容妃拖出去,乱棍打死。”向砌怒道。
小太监们立刻走进内室,将衣衫不整齐的傅雪容拉了出来。
傅雪容大叫道:“皇上饶命啊,臣妾什么也不知道,臣妾是无辜的。”
“朕管你是不是无辜的,十个魏国公府也比不上朕的老四,我儿征战沙场无往不胜,最后就毁在你们这些贱.人手里,你还敢说自己是无辜的。”向砌双手托着自己肥胖的肚子,双眼圆瞪,怒骂道,“老子的一员大将,就死在你个娘们手里,打,给我堵上嘴,扒光了衣服打。”
傅雪容被拉下去了,但是他仍不解气,接着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追杀傅征,关闭城门,刮地三尺,搜捕傅氏余孽。”
这件事情,震动了整个云京,自然也传到了南园。
向冷月走进来的时候,赵洵正躺在暖阁里的摇椅上,逗弄新得来的小白鸟,嘴里嘀咕着:“小白啊,小白,你可比小黄听话可人多了。”
“听话的鸟儿才活得长久,那不听话的,都已经早早地埋土里了。”
“那你是听话的鸟儿,还是不听话的鸟儿。”向冷月微笑着柔声问道。
“我当然是听话的鸟儿啊,王妃让我往东飞,我绝对不往西飞,王妃喂我吃谷子,我绝对不吃大米。”赵洵晃悠着摇椅,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温柔,是有什么好事吗?”
“是有好事啊,你当爹了,这个事情好不好?”向冷月左手拿着剑,走到摇椅前,伸手去逗弄那只小白鸟。
赵洵叹息一声,道:“你不是已经把冒牌货给处理了吗?是之前留下的?”
“不是。”向冷月笑道。
“不是,那你又找了一个?这么快就能让那些女人怀孕了?挺有本事啊。”赵洵啧啧道,对于这种被强往头上按绿帽子的事情,完全无所谓。
“不是他有本事,是你挺有本事的。”
“刺啦。”
“啊——”
寒光一闪,长剑出鞘。
向冷月手中的长剑狠狠地钉在赵洵的脐下三寸之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赵洵身上素白色的衣衫。
“你……你……”他痛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向冷月拿着剑,在他身上一下一下地擦着,擦掉上边猩红的脏血,那红色一抹一抹地留在赵洵的衣衫上。
她看着他笑,那笑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