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江景程一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女子的床上,背叛了年少的爱人。
他内心极度地不安,在向温绾解释之前,他选择向她求婚,绑她在身边。
但那次事故像是被策划好的似的,领证当晚,他就被温绾戳穿发现了,爆发第一次争吵。
他怎么解释她都不信。
当然,江景程无从解释,因为那是事实。
只是他很希望她能相信,那不是他的初衷,他并不想这样的。
再后来,他的身边总出现莺莺燕燕。
再次争吵。
他再次辩解。
次数多了,不再解释了,他心灰意冷,如同传闻中那样,和女人花天酒地。
温绾也没再和他吵过,提离婚,冷战,再提离婚,再冷战。
反复循环。
他们的三年,比前面的七年还要难熬。
王佳依当时跪在地上,求着他看她一眼,声声哽咽地说。
景程,从高中开始,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知道你不属于我的时候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如草木一般无情,无动于衷。
脑海里想的只有。
温绾为什么从来不这样说。
三年里她独守空床的夜晚,他在其他女人身侧的夜晚,她又是怎么过来的。
她连骂他都很少。
闺蜜向凝骂他的时候,她安静听着,像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唯一一次情绪强烈的变化,是多多在外面吃坏东西,突发肠胃炎,上吐下泻,昏迷不醒。
她蹲坐在宠物医院冰冷的地砖上,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夜色,肆无忌惮哭红着眼睛问他,多多是不是要走了。
他说不会的。
他不断说,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走的。
一定不会的。
她还是哭得厉害,泪眼婆娑。
她不信他了。
都是空话。
她什么时候,对他不再抱有希望。
江景程只记得。
像今天这样一个不太风和日丽的下午。
她手里拿着记得很用功的错题集和单词本,找上他说。
“我们要不要一起考大学。”
那时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追她,但她没有答应过。
那句话,是他们感情的转折点。
江景程按捺着内心的激动,说了个“好”字。
他们的成绩无法上同一所大学。
他们都知道。
但她想跟着他的脚步走,哪怕近一点也好,只要同城就够了,所以努力地学习。
但后来呢。
江景程的志愿被江问英改了。
温绾没有抱怨他一句,只遗憾地觉得,怪自己成绩不够。
要是再努力一点学习就好了。
别人都觉得,是他追的她。
只有当事人门前清。
是她追逐他的步伐,追逐自己的光,一点点地,跟在他的后面。
他们怎么就分开了呢。
那么多年的感情还有三年的婚姻,她不是大吵大闹死拼到底的性子。
从三年前那个女的,到王佳依,再到宋沥白,很多人很多事。
也许但凡少一条,他们都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江景程看着温绾从不远处走来。
穿的一身白裙,轻柔纱质的,随风飘荡。
像是,他们缺失的白色婚纱。
……
“温天择。”
温绾的一句话,将人拉回现实里。
脾气不比大姐直爽的她都想拧温天择耳朵了。
一下车就来找江景程是有什么大病吗。
“二姐。”温天择立马乖巧脸,“我只是想和我的前二姐夫叙叙旧。”
她没信,“你能不能老实点。”
“真的。”温天择拍江景程的肩膀,“景程哥,是吧,我只想和你叙叙旧。”
没有嘲笑他的意思。
片刻,江景程只吐了个尾音:“嗯。”
前夫哥居然如此低微,没拆穿他。
温天择倍感意外,他都做好江景程实话实说,他拍屁股溜走的准备了。
江景程不怪温天择嘲笑。
如果没有他。
温绾也许根本不会过来,能让他近距离看到。
她这段时间过的很好。
像被爱滋养过的花,明艳灿烂,散着天然的温和香气。
“这有什么好叙旧的。”温绾推着温天择,催着他赶紧走。
“绾绾。”江景程一如既往低低唤着她的名字,把他们叫住后,又沉默片刻。
温天择小霸王属性上身,“咋了,喊我姐干嘛?”
“没什么。”
“有话就说,磨磨唧唧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江景程看着温绾的眼睛。
千言万语但无话可说。
半晌,他薄唇微动,只说:“你今天的裙子,很漂亮。”
真的很漂亮。
他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认真看过她,夸过她了。
别人说,女人不属于你的时候最漂亮。
她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最漂亮的。
只是之前习惯她在身侧,从不会特别关注。
温绾避开江景程的视线,没有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