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小手一挥,“回!伺候!”
毒不侵鼻子喷笑,“袁家世代将门,家中儿郎十四五岁就跟随父辈上战场,袁尧在袁家小辈中更是翘楚,听说十二岁就跟在他爹屁股后头上阵杀敌,雁门关一待就是五年,十八岁那年京中授封他才回了一次。那也是那些王八羔子最后一次见到他真容,时隔这么多年还能把画像画出来,画画的狗比造诣算高的了。”
甜宝,“……”
又关她事了。
老头冷哼,“回头老子就去打听打听到底是谁作的画!”
白彧磨拳擦掌,“狗皇帝亲自颁诏下通缉令,作画的定是宫廷画师!”
苏安一口气卡在喉咙差点喘不上,“咱要去皇宫揍画师?!”
苏文,“去了皇宫还揍什么画师,弄死他,揍皇帝!”
苏武,“走快点,马上出发!让大胡子打头阵,皇帝住的地方肯定守卫森严,他要是死了咱就先撤!”
大胡子在酒楼饭吃一半就饱了,肚子里装一半饭菜装一半气,提着打包的菜回到船舱,好几次想往里投毒。
奈何瞒不过毒不侵,最后还得是自己遭罪。
又好几次想往里啐几口口水。
奈何还没揪出待他船上的奸细,还是只能作罢。
听到大王八小王八登船动静,大胡子坐在船舱里一动不动,连扯个表情都懒得。
几小子冲到舱里矮几,看着上面摆满的精致饭菜,食指大动吃得满嘴流油。
在酒楼里感染的压抑沉闷一扫而空,嘴巴就开始不把门。
“大胡子,到了长京救出断刀叔叔以后,咱们准备去皇宫打皇帝!”苏武啃着酱猪蹄,嘴角满是油渍酱汁,说话也开始囫囵不清,“里打头!”
你打头。
大胡子细长眸子阴戾,抽出袖中弯刃往桌上用力一拍,“不用打头,打脖子,来,刀给你们,往老子脖子上划。”
草你太爷太姥姥。
去皇宫?打皇帝?
老子有那能耐老子还抢流放地那一亩三分贫田?
来,给老子一刀子,老子图个痛快!
甜宝吃东西比小子们秀气斯文,小小在鸡腿上咬一口,嚼嚼嚼嚼,“你胆小,怪不得,十二码头弱叽叽。”
“……”大胡子眼睛红了拳头硬了,“你说什么。”
娃儿比出个细细嫩嫩小拇指,往下,“弱叽叽。”
小娃子,有种把你家高人喊出来观战,咱俩打一次?
第160章 一条绳上的蚂蚱
大胡子不跟小娃娃计较,待补给完毕重新启航他立马把自己的人全部召集一处,挨着个的撕脸皮。
亲自动手,把船上四十多个船员的脸皮扯了个遍。
这天大胡子一晚没睡。
全是真脸。
没道理。
船舱后方房间里,老头跟娃子们也睡不着。
河上的夜晚比起陆地更为安静,耳边河水流动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窗外洒落进来的月光都多了些凉意。
“叩叩叩——”白彧敲墙壁,“甜宝,你睡了吗?”
隔壁很快传来娃娃小奶音,“在睡。”
“我爹说流放地外天高地阔人心诡诈,风云城的人不高兴了动拳头,外头的人不高兴了动心眼,一个比一个阴险,你怕不怕?”
“为什么怕?”
“你没心眼啊!”
“有拳头。”
“……”
白彧翻身,又敲另一堵墙,“小安小文小武,睡了吗?”
仨,“我们有心眼!”
白彧又转个方向叩墙,“毒爷爷——”
白彧房门被一脚踹开,毒爷爷两手叉腰站他房门口,幽幽笑,“反正睡不着,出来玩啊白家小子?”
“……”
爷五个去厨房摸了点吃的上甲板围坐,赏天水一色灿烂星河。
说到正题。
几人睡不着也是因这个事儿。
“皇榜跟通缉令张贴得到处都是,情势这么紧张,断刀叔叔人不知道还在不在长京。”白彧嚼着炒花生,嘴里咔咔声不断,“我们这么一股脑直奔过去,不一定能碰上人。”
长京跟流放地不一样,他们在那里全无人脉跟靠山,偌大皇城想要找出一个人来,无异大海捞针。
倒不是怕找人辛苦,就怕找到人之前,断刀叔叔独立难支……
白彧抻直腿半躺半坐,看着天上被水汽掩映得有些朦胧的月,眸底是与年纪不符的稳重沉深。
仨小子吃东西动作慢下来,“不奔过去那怎么办?岂不是更没有方向?”
毒不侵一派深沉,“到了长京咱也悬个榜,千两银子寻尸。”
甜宝点头,小手又往某个暗处一指,“大胡子给银子。”
成功把人炸出来,男人捏着双刃一字一停,“老!子!没!钱!了!”
他银子大风刮来的?
千两银子寻尸?
他最豪横的时候都不这么干何况几十年家当一次赔了个精光!
这帮龟孙子,薅得他连毛都不剩!
白彧偏个头笑嘻嘻,“这么生气作甚?悬个榜单罢了,只要没人来揭榜,银子就还在你口袋嘛,胡帮主,大气点!”
甜宝再次点头,“断刀叔叔不死,你就不亏钱哦。”
毒不侵扭头看来,毫不见外,招招手,“大胡子来,坐下来一块琢磨琢磨方向。咱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齐心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