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扬跟韩文博未说话,却是交战间刀锋朝他们扫来,俨然要借混战要他们的命。
白彧踹了个悍匪当替死鬼,回身看三人时,挑眉勾唇间是三人从未见过张狂恣意,以及狠辣杀机,“确有人要死在这里,不过不是我跟九儿。”
他声音极轻,带着笑,像阎罗喃诉,“是你们啊。”
话毕,白彧跟甜儿同时往旁旋身闪开,被两人一直挡在身后的悍匪刀子正好斜劈而下。
没了他们阻拦,冰冷刀刃直朝另外三人。
徐扬跟于洪、韩文博三人脸色大变,下意识往后闪避。
却被后方横飞过来的悍匪砸个踉跄,往前扑。
悍匪一刀三杀。
胸口鲜血喷涌,徐扬临死前奋力扭头,视线所及之处,面带银狼面具的黑衣人立于那处,斜来的目光淡漠冰冷。
那边被围困的镖师们自顾不暇,无人注意这边掩藏在混乱下的杀机。
白彧跟甜宝暗中击了个掌,开始往镖师们那边靠,自然,也带去了追杀他们的悍匪。
给本就已经难以支撑的镖师们带去又一波“助力”。
面具少年没走,游走于边侧,将散落的悍匪一一击杀。
禹都古道三十三峰,雪天道难行,想要成功穿过古道,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镖师们边打边走,一路上甚至连短暂补己歇息的机会都没有。
待得冲出古道,来时的三十六人,已只余八个。
高冲靠坐在路边大石,身上俱是伤痕,最严重的一道在左胸,几乎深可见骨。
其余人身上的伤同样不轻,此次走镖是历年来损伤最严重也最惨烈的一次。
“总镖头,你怎么样?”有伤势较轻些的镖师靠过来,掏出水袋想给他喂水。
拧开盖子以后水却倒不出来,已然在袋子里结成了冰。
高冲强忍疼痛,喘息孱弱,“无妨,石玉那小子伤势如何?”
闻言,镖师面色复杂往后看了眼,“他伤得比较重,后背挨了一击,怕是震伤五脏六腑了,人现在还未完全清醒。”
“现在已经出了古道,接下来的路会好走许多,等到把镖送到地方,再行找人医治,至于其他的回去以后再说吧。”高冲靠着大石闭眼,满脸皆是失血过多的苍白,他叹了声,“此次若非石玉拼死相救,我怕是也死在古道里了。”
镖师恨声,“若非大越朝廷着人前来剿匪,那些悍匪也不会被激怒,我们镖局哪里至于损失如此惨重!便是石玉放了信号弹引起他们注意,把话说开了我们不定也能好好离开!真是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
本来大家心里都怪那兄妹俩成事不足,但有了石玉最后拼死保护总镖头,便是看在总镖头的面子上,那些怪罪的话也不好说出口了。
路边另一处枯树下,脸色煞白的少年紧闭着眼人事不知,少女将他半抱在怀里,一双清透杏眸此刻眼圈通红,神情呆呆的,浑身悲怆彷徨。
不少镖师看到这一幕,很快便将视线转开,各自五味杂陈。
随同来的新人,死了三个。
没想到最剩下的竟然会是这兄妹俩。
石玉既有胡乱放信号弹之过,又有救总镖头之功,回去以后不知道大当家会如何定夺。
但若这两人留下,是定能进入归一阁的了。
第221章 他很挂念他们
鞋底轧过雪地嘎吱声响接近。
高冲睁开眼,勉力抬头,视野里是银狼面具的黑衣人,身量修长高挑,双手负背静静站于那处,无声无息的压迫感便从他身上四散出来。
高冲蠕动干裂嘴唇,哼笑,“这位侠士,便是悍匪口中前来猎杀三十三峰的,朝廷人士吧?”
面具少年自衣襟取出一块令牌,黑色木刻令牌,中间金漆一羽字,“长京羽林卫上骑都尉,魏离。此次三十三峰发生的事,误打误撞,抱歉。”
“误打误撞?抱歉?”性子烈一些的镖师当即怒骂,“你一句抱歉就算给我们镖局死掉的二十多个镖师交代了?既然你是朝廷的人,当时悍匪攻来你也在,你为何不当即皆是清楚!你这般作为,分明是故意算计拿我们镖局当炮灰,替你铲除后患的同时还保下你自己的人手!”
魏离轻笑,“悍匪已经杀红了眼,我解释又如何,不解释又如何,你们一样无法全须全尾离开。再者,我乃大越武将,保的是大越子民,可没有义务保大融人。何况我也留了下来帮手,并未全然弃你们与不顾。”
他说话间,面具后黑眸轻扫,视线不着痕迹扫过那边枯树下少年少女。
两人似没听到他的话般,并未有丝毫反应,只少女往这方淡淡的看了一眼,仅此。
魏离视线转回来,“如今已经出了古道,魏某还有要事处理,就此别过。”
他说完便走,徒留剩余镖师气得原地升天。
某个正在“昏迷”的人又开始戳手指了:竟然是魏离那小子!
甜宝:嗯。
白彧:不过他刚才那番话,应能彻底打消高冲对我们的怀疑。
甜宝把他手指蜷起摁住,戳来戳去的烦。
枯树林里魏离出手把围追她的马匪几乎杀精光,高冲带人赶来时眼睛沉了下,是怀疑他们故意放信号弹,跟旁人联手算计他们了。
现在魏离亮出朝廷的身份,确能将他怀疑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