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行至偏殿最外围,与另一座殿宇相交的拱桥旁,座一中型假山。
“这里等我。”甜宝悄声道了句,及后身形一闪,钻进了假山洞隙里。
洞隙不大,一人高,宽窄也仅能容身一人,另一端无出口。
迅速探过洞隙里无他人后,甜宝把望白放了出来。
砰地一声闷响。
望白站在黑漆漆的洞里弓着腰,一手摸上头顶,面无表情。
甜宝,“……”
抱歉,忘了计算望白身高。
这个她站着刚好的高度,望白直不起腰。
碰着脑袋来。
她伸手把望白脑袋又往下摁了些许,假装看不见望白瞪视,“你四处转转,看看这个皇宫里有没有藏铁人,我知道你有办法。”
望白捂着脑袋不动,显然还在为无辜“受袭”生气。
“望白最棒了。”
“……”
望白眼睛不可见闪了下,探手把撞了他脑袋那处假山石徒手抠碎,这才咻地遁地消失。
望白走了,被他抠碎的地方还在扑簌簌掉石屑,落了甜宝一头一脸,“……”
等她走出洞隙,整一个灰头土脸形象。
白彧嘴角抽搐。
“……别笑,我会揍你。”
“抱歉,我尽力……哈哈哈哈!”
月下假山旁,笑声乍起乍停,随即是比笑声更吓人的拳打脚踢声。
暗处盯梢的鹰眼只看到男女追逐打闹,看不到他们借着打闹打出的手语。
永寿殿的笑语声仍在持续,月亮在苍蓝天幕缓缓爬高。
望白始终没有在宫殿任何一处地方现身。
只是极隐蔽处,时不时会凭空多出一个极小的坑洞。
近亥时,皇宫北端最偏僻处,有奇怪动静隐隐传出。
那里是南桑皇宫荒废的宫殿群,听闻是曾经的冷宫,关过多位罪妃,也死过很多人。
闫长空身为南桑最得宠的皇子,在宫宴上自然如鱼得水,席间前来攀谈的、敬酒的人无数。
一场宴席寂静散场,已是人人酒意酣浓。
突地有着侍卫服的男子从大殿外匆匆跑进来,在闫长空耳边附耳低语。
及后闫长空面色微变,连场面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径自离了宴席。
坐在上首的南桑皇见状,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沉色,偏头跟身边太监说了句什么,太监也随之离去。
“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闹出这么大动静!”闫长空边走边怒声低斥,心头如压了大石。
侍卫战战兢兢应话,“世子恕罪!属下一直严加看守,这次实在不知是何原因,他们竟然全部冲了出来往四处跑,无法拦截!”
“哨子呢?”
“吹过哨子了,无用!”
“先过去看过情况再说,若不行,将那人放出来!绝对不能让宴席上的人察觉!”
侍卫不敢再说什么,脸色微白。
第471章 她就是苏九霓!
北殿偏远,因荒废太久人迹稀少。
加之皇上后来严令不允人随意接近此处,时日一久,此地就彻底成了金玉皇宫里被人遗忘的地方。
荒殿绰绰,于月夜下投出大片大片阴影,漆黑静谧,阴森诡谲。
闫长空带人赶到时,荒址各个角落皆有黑影晃动,密密麻麻,乍看教人毛骨悚然。
“戒严!把那人放出来!”闫长空薄唇紧抿,眼底冷沉。
报信的侍卫闻言,犹豫了下,试探建议,“世子,要不再吹哨试试?能控制那人的东西用一次少一次……”
“这里离永寿殿虽远,但哨声一响未必没有人能听到。刚才你们吹哨的时候宴席正热闹,这才无人留意,眼下宴席将散,不可冒险惹人注目。”闫长空闭了闭眼,沉声,“听我之令!”
侍卫领命。
闫长空负手而立,看着暗处不断涌动的黑影。
那些黑影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躁动不安,既想往暗处藏,又不敢轻易妄动,如同受到天敌压制。
这种反应他亲眼见过,太熟悉了。
只有那人在的时候,这些魂兵才会这般畏惧。
可那人囚在深牢,无人放行根本出不来……闫长空眼睛眯起。
那么只剩一个可能,现在,此刻,南桑皇宫里还有另一人也有手段能压制魂兵!
苏九霓!
她就在宫里!
想到那个人,他脑子里莫名闪过那张惊鸿一瞥容颜,清丽脱俗,沉静清冷。
闫长空从未见过苏九霓,但此时心头却有种异常的笃定,那个女子,一定就是苏九霓!
大越使臣团随侍,与毒不侵一同出没,十九二十岁上下,性情寡言少语不苟言笑,出手利落狠辣,年少而气场极强……结合种种讯息,就是她!
原来是她!
当啷——当啷——
一阵异响在某处响起,由远及近。
闫长空循声看去,目光淡然。
荒殿一角有道高大身影走出,披头散发遮盖了大半面容,仅露出一方方正下颌,可见肤色苍白。
他身着着黑袍,整个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而其手腕脚腕处,赫然锁着沉重铁镣铐,走动间镣铐划过地面碎石,异响便是由此传来。
他出现后,那些躁动的魂兵立刻安静了下来,定定站在原地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