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事,张桂花有些不好意思,啧了声,说她:“都陈年往事了,你还提它干什么。”
小雅刚跟着村里人南下打工那会,她是真的恨苏彤。虽说看到别人外出打工挣到钱她也心动,但是又怕外头的世界满是豺狼虎豹,把他们家小雅吃了。也怕小雅没见过花花世界,会被外头的世界迷了眼。
唉,总之那会是怎么想都害怕,恨不得立刻去城里把孩子抓回来。
知道小雅寄了两次钱回来,也从同村人那里知道,他们家小雅过得特别好。本来是进厂是当工人的,但因为嘴巴会说,上了三天班就被破格提拔为前台了。
张桂花不知道前台是什么,但却是看得出同村一起去打工回来的人羡慕的眼神的。她想这一定是非常好的工作,不然别人不会那么羡慕。
女儿在外头混得好,又能挣钱,她还有什么好埋怨苏彤的呢。
冷静下来后,她也觉得,女儿会南下打工可能跟苏彤关系不大,估计是看同村那些外出打工的同龄人,过年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光鲜亮丽,羡慕了。
说到底还是他们家小雅有勇气,才敢出去闯,才能像现在这样寄钱回家,和她苏彤没什么关系。
张桂花就是这样,不好就全怨别人,好就是他们自己能耐。
孙红梅看得清清的,实在忍不住对着她冷哼了声。
张桂花自知理亏,加上吵架又确实超不过她,便嘿嘿一笑,就这么过去。
两人从邮局离开,又去市场买了点肉,才有说有笑往家里赶。
孙红梅回到家没多久,魏光亮也从干活回来了。
看到空空的箩筐,不是很敢相信,道:“又卖光了?”
“可不是。”孙红梅一脸骄傲。
她办了张小板凳坐下,趁着现在不忙,和丈夫说起想酿米酒卖的事。
这些天魏光亮也见识到了妻子酿的米酒确实好卖,再听到这话,没有了之前的反对。
“我想先像现在这样,酿好了以后挑到镇上去卖。等秀芝高考后,也等攒多一点钱了,我们再考虑租个铺子。”
魏光亮听得连连点头,这样做确实是最稳妥的。
只是日日挑米酒去镇上卖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他心疼妻子,担心她累坏膀子。
不是他不愿意帮着卖米酒,而是家里还有十几亩地,如果两个人都忙别的去,十几亩地的收成肯定是好没了。
所以在妻子去镇上卖毛线卖米酒前,两人就商量好了,这次会连着去卖好些天,两人分工合作,他忙天地里的事,她就专心做小买卖。
孙红梅笑了:“还是合作社那会,我就因为力气大被分配去挑谷子,一天挑几十担都没挑坏膀子,挑几十斤米酒就坏了?”
而且也不可能天天都去镇上卖米酒,一来没有这么多米,而来酿酒也需要时间。
不过如果真要专门干这个,还是得先搞几口大缸回来。
这么一想,她发现还有挺多准备要做的。
孙红梅这个人勤快惯了,立刻坐不住了。
她得赶紧把家里没干完的活都干了,然后收拾一个房间出来专门存放装米酒的大缸。
魏光亮哎哎几声,想劝她多休息一会也不成。
没办法,他也只能放弃休息,赶紧进厨房把饭给煮了。
这个家的主人勤不勤劳,总是可以看出端倪的。
魏光亮家不管是泥砖瓦房,还是红砖瓦房,又或是现在的一层小洋楼,从来都是收拾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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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苏彤结束了和舅妈的电话后,就跟婆婆和奶奶说起舅妈卖米酒的事。
陆母听后直夸孙红梅能干:“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第一次看到你舅妈,就觉得她就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一样,真让我惭愧。”
陆老夫人也是这感觉,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特别鲜活的一个人。
“为什么要惭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舅妈就是那种风风火火的人,而妈你温柔细腻,各有各的有点啊。”
陆母被苏彤说得心情大好,然后跟自己婆婆开玩笑说:“妈,你会不会很羡慕我?”
陆老夫人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糊涂了:“羡慕你?”
“嗯,羡慕我有这么一个嘴甜会说话的儿媳妇,而你只能有一个最笨不会说话的。”陆母难得一脸正经开完玩笑。
陆老夫人反应过来,笑得整个人往后仰。
一片欢声笑语之际,有人敲门了。
云姨去开门,看到的事肚子已经有些显怀的江飞燕。
陆老夫人和陆母都很诧异,今天不是休息日,她怎么不上班过来了?
再看清她的脸,发现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陆老夫人立刻担心了,哟了声,从沙发上站起身。
“这是怎么了?”
江飞燕喊了声外婆,随即哽咽了。
这看得路老夫人更急了:“到底怎么了?”
在陆老夫人的接连追问下,江飞燕牵强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就是想来你这坐坐,缓口气。”
都用到缓口气这样的字眼了,还说没什么。
陆老夫人连忙把她叫到跟前坐下,细问她:“是不是和为民那边闹不愉快了?”
陆老夫人也只是从女儿那知道,外孙女要和杜为民离婚,但具体怎样是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