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小时左右,成隐去帮忙端菜。
林惟一坐下,天生的压迫感降了下来。
成隐见黎晓始终端坐着,她拿起筷子,帮她夹:“吃吧。”
黎晓瞄瞄她,小声说:“谢谢宝贝。”
成隐眉眼温柔,朝她笑了笑:“想吃什么,你和我说,我给你夹啊。”
“好呢。”黎晓瞬间放松了下来。
林惟撩起眼眸,看到成隐的注意力都在别人身上,尽管她是个女人,他眉间还是涌上了一股烦躁。
他倒了杯酒,抿了口,手指转着杯子。
不知过了多久,成隐看向他:“你怎么只喝酒,不吃东西啊?”
林惟淡声说:“我不饿。”
成隐皱皱眉:“不饿你还炒两个菜干嘛?”
这时,黎晓插嘴说了句:“我听说很多做菜的人,都是喜欢看别人吃,因为他们在做的时候已经看饱了。”
成隐点了点头,还是第一次听说。
门口又响起铃声。
成隐拉开椅子,走到门口,拿着外卖又重新回来。
黎晓惊讶地抬头:“桌上这么多吃的,你怎么还点了烧烤啊?”
成隐顿了顿,将手上的一盒烤串放到林惟面前:“给你点的。”
林惟抬了抬眸,与她四目相对。
成隐说:“你胃不好,不能吃太辣的东西,刚刚给你点了一份不辣的。不过既然你不饿的话,我就自己吃了。”
她准备拿回来,林惟忽然按住她的手:“既然给我点的,哪有你吃的道理。”
成隐默了默:“你不是不饿么?”
林惟:“现在饿了。”
成隐:“……”
成隐和黎晓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聊着天。
两人许久未见,有着说不尽的话题,当然还是黎晓说得多,成隐认真听着。
林惟吃了两串,停会儿,眼神往成隐身上瞥去。
他眼尾似翘不翘,轻佻又勾人。
十一点多,黎晓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她第二天还要上班,回家方便一些,最主要是她不想打扰小隐和林惟。
少了黎晓的声音,室内的气氛立即沉了下来。
成隐收拾好桌子后,问道:“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林惟轻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喝了酒,不能开车。”
成隐:“那我让江泰来接你。”
林惟:“随你。”
成隐打着电话,目光扫到林惟,发现他此时已经睡着了,她犹豫了会儿,还是摁灭了手机。
晚上仍有些凉意,成隐去卧室找了件薄毛毯,盖在了他的身上。
她顺手拿起一旁的睡衣,正准备去浴室,手腕忽然被人攥住,男人顺势搂住她的腰,两人齐齐跌到了沙发上。
成隐这次在上风。
林惟处于下风。
成隐二话不说,张口去咬他的脖颈,她像西方文学里的吸血鬼一样,毫不留情地啃食着他的血液。
林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直拍着她的背。
片刻过后,成隐终于松了口。
林惟白皙的脖颈处有了两颗清晰的牙印,还有明显的血迹。
安静几秒后,林惟轻声问:“这下消气了?”
成隐略带着些哭腔,应了句:“嗯。”
林惟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
两人半天谁也没开口。
最后,成隐说:“不领证。”她声音压得又轻又低。
林惟眼尾垂下来:“嗯,听你的。”
紧接着林惟松开她。
成隐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林惟站起来,逛了逛她的房间。
他来到书房,手指轻点着书架上那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书籍,随后他抽出了一本琴谱。
《德彪西钢琴曲选》。
林惟抬手,拂了拂上面的灰尘,封面看着有点眼熟。
他随手一翻,没想到页里还夹着一张纸条,他看了眼,目光忽然滞住。
这是他小时候中医给他开的药方。
虽有折痕,但早就被压平了。
他看得出神,厚厚的琴谱从他手上掉落,不小心摊开了第一页。
林惟弯腰去捡,赫然发现上面清秀的字迹。
不难看出是一首情诗。
内容虽然青涩,但还是很好表达出她情窦初开时的心境。
林惟捡起琴谱,默念着诗里的每个字。
【你不来时,世界风平浪静,晴空万里。
来时,我的心脏宛如千军万马,以雷霆之势开始震动。】
一遍又一遍地读完。
他的世界随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一场暴雨,将他整个人淋得透湿。
连带着眉眼,似乎也含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透明又干净。
谁会傻得将一张药方作为书签,小心翼翼地保存这么多年。
关于这本琴谱也在他的记忆深处慢慢被寻回,这是他当年帮她捡回来的那本。
林惟指尖撑着额角,神色瞬间跌落。
心口犯起一阵又一阵的抽疼。
如果此刻他还不明白成隐的心意。
那他一定白活这么多年。
成隐洗好澡,在书房里找到了他。
她头发还湿着,温声说:“你去洗澡吧。”
林惟放下琴谱,大步上前,忽然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他的双臂不自觉收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镶嵌在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