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私人飞机得提前报备什么,成隐觉得手续太麻烦,还不如直接买机票来得方便。
她完全没想到林惟会偷偷跟过来,一股暖意从她的耳畔传至心脏,她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角。
“哥哥,你真好。”她很亲昵地喊他。
林惟眼皮微微动了动,不轻不慢地开口:“乖,叫声老公。”
成隐:“……”
她脸颊迅速攀上绯色,挣了挣他的怀抱,林惟望着她,眼尾漫上了笑意,骨子里的占有欲也一并涌了出来,拥着她的力度不减反增。
“叫一声老公听听。”他坚持。
成隐憋了憋:“公众场合,你能不能……”
“嗯?”
成隐闷声:“你能不能正经点。”
林惟低低哑哑地笑:“不能。”
两人僵持了会儿,机场广播已经通知他们要登机了。
成隐气得微恼,瞪他:“你松手!我们要登机了!”
林惟依旧不疾不徐地逗她:“不喊就不松手。”
成隐低耷着眼睫,轻轻动了动唇:“老…老…”她半天叫不出来。
林惟啧了声:“有这么难叫么?老婆。”
成隐咬着唇,整个人连头带脚早已红得不像话,林惟都能听到她呼吸声的变化。
他良心终于发现,稍稍松开了她,牵住她的手,带她登机。
“下次再叫。”林惟说。
成隐的步伐走得很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遮住乱了的心绪,她想,下次她也一样喊不出来。
*
林惟这趟陪她过去没呆两天,便回了国。
两人又要经历一段时间的异国恋,不过好在国外假期很多,成隐的寒假下个月就要到来。
接下来的四年里,成隐除去假期会有表演外,一有时间,便飞回国内找林惟。
两人也会经常回S市。
四年时间很快,成隐临近毕业的时候,国内突然传来京洛易主的消息,全网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林惟卸任的猜测。
这件事林惟没告诉成隐,她是在舞台休息室内看到的新闻。
她马上有个大型演出,底下皆是在琴坛很有名气的音乐家,成隐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上的台。
会场的灯光骤然暗,细碎的灯光从天花板坠落。
成隐站在舞台中央,先是向在座宾客鞠了个躬,随后坐了下来。
眼前的是一架纯白色三角钢琴,成隐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她犹然记得第一次弹琴时,那种抑制不住的心跳声,是兴奋,是感动,是梦想……
钢琴是会呼吸的。
成隐调整了心态,轻抚上琴键,奏响了第一个华丽的乐章。
她弹得投入,每个音符在她指尖上愉快地跳动,它们宛如挣脱了乐谱束缚的精灵,飞跃到她四周,为她一路走来的坚持和勇敢鼓掌。
灵动的音乐饱含了她所有的情感,弹完后,所有观众掌声轰鸣。
闻哲风和傅歆彤在台下更是热泪盈眶,这四年的苦,他们全都看在眼里。
成隐再鞠一躬,回到后台,她立即掏出手机。
林惟仿佛知道她会打电话过来,早就在办公室里等待。
“为什么。”成隐攥紧了指尖,质问他:“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林惟神色松懒,低眸勾了勾唇角。
成隐:“什么?”
林惟:“我知道你毕业后更想回S市,所以我放下A市的一切。”
“成隐,我跟你回家。”他一字一顿,语速缓慢。
低沉的声线让成隐的心脏瞬间冷却,她竟然有点想哭:“林惟,你不需要为我妥协什么,京洛是你的心血,你怎么能放弃他。”
林惟背着光,垂下眼帘,心绪微微躁动。
就知道她会哭,所以才会一直瞒着她。
“不再是了。”林惟蓦地开口:“我早就有比京洛更重要的人。”
过去的岁月无法扭转。
未来属于他们的记忆,由他亲手创建。
成隐眼睫上沾着水珠,此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胸口和堵了块石头似的,她只能僵滞在原地,小声地啜泣。
“乖,别哭了。”林惟声音带笑地安慰说。
“嗯。”
可成隐还是忍不住,哭了很久。
故事的开头,是林惟希望成隐跟着他。
可到故事的结局,却是他跟着她的步伐。
*
成隐毕业那天,不仅林惟,还有她的两位好友,黎晓和时安一同前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陆池和谢斯予也一并过来凑热闹,林老爷子年纪大,还有心脏病,不能坐这么长的飞机。老师和师母也临时有事,不能过来。
成隐很遗憾,不过也没有办法,爷爷的身体更为重要。
她给爷爷发好消息后,走到了好友们身边。
虽说今天是她第二次穿学士服,但她内心依旧难掩激动,眉眼始终弯着,笑得异常甜。
于是操场上,几个快三十岁的成人比一旁毕业生更显眼包,他们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拍照。
林惟和谢斯予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谢斯予朝他微微一笑:“恭喜你,得偿所愿。”
“还没。”林惟的目光定定格在成隐脸上,轻而促地笑了声:“差最后一步。”
“也是。”谢斯予一顿:“不过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