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初晚看着互相凝视的两人, 想了想还是先从厨房里出来。
现在的她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这种不算愉快的相处模式，总之给他们些时间, 他们自己会调整过来。
在这期间她只要装作不存在就好。
回到客厅的金初晚顺手打开电视，随着吵闹的广告声响起，方才沉寂凝重的气氛好像被突然打破，江臣和李星恩转而看向把他们当做空气的金初晚, 又同时露出疑惑的神色。
李星恩和江臣对视了眼，他走过去正要和金初晚说话，但被直接无视。
金初晚抱着收拾好资料走去卧室，随时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李星恩也愣在了原地。
这种明显的冷落让他有一瞬间的无措, 他怔在原地，全然没有刚才那兴师问罪般的气势。
“呵——”
江臣的轻笑适时传来。
李星恩听到这挑衅般的笑，拧眉回头。
江臣怀抱双臂靠在门边, 以一种看热闹的姿态。
“早就和你说了，粘人不好, 看来你还是没有长记性。”
高挑的少年笑着, 而后又站直了身体缓步走到李星恩身边，他额前的发丝缓缓滑落, 遮盖了眉宇间的神情。
“还有，我再重申一遍，如果你不能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那么我可能也会做些你不乐意的事。”
两人目光对上，一个神情冷漠，一个慵懒微笑。
金初晚刚把关于书桌整理好，推开门就看到似乎在低头聊天的两人。
她以为他们已经停止了刚才的对峙，便犹豫的开口道。
“那个……”
金初晚看着眼前的少年，刚刚她还想着让他们早点离开，但是现在她又觉得有些话或许应该提前说清楚。
面前的两人听到她的声音，几乎同时抬头望过来，金初晚看向李星恩，那双浅灰的眸子仿佛蕴着某种迫切。
但是金初晚目光却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向了江臣。
“你刚刚说的，我想和你再聊一下。”
这个老式公寓的灯光本来就不明亮，今天的天气又阴沉，于是房顶洒下的低冷光线便显得更加不足。
但这并不妨碍金初晚看清面前的两人。
僵住的李星恩和愉悦点头的江臣。
两人骤然变化的神情，让金初晚荒谬的以为自己说的不是“再聊一下”而是“在一起吧”或者“再亲一下”之类亲密言语。
她摇了摇头，然后率先打开门走了出去。
没有遮挡的长廊上不断有雨丝拍打进来，楼栋对面是几乎爬满了整面墙壁的地锦，层层叠叠，让人看不出头绪。
没一会江臣也跟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在长廊上走着，直到金初晚停下脚步。
已经是十月末，此时吹过来的风已经不是凉爽而是有些冰冷。
江臣脱下外套披在金初晚身上，她微怔了下，也没有拒绝，只是借着披上外套的空隙，抬头望向江臣。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臣低着头，那双总让人看不出情绪的眼眸此时显得更加黑沉。
“就是字面意思。”
说着他抬起手撩起垂在她耳边的发丝。
“我知道李星恩认识了很久，他对你一直很好，所以你对他有好感也很正常，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知道，在我看来，他是个控制欲很强，并且报复心也很重的人。”
“当然你也可以不信，毕竟我也不能像警察抓犯人一样把各种各样的证据摆在你面前。”
“但是你如果想离开想要自由自在，你最好什么都别告诉他。”
金初晚听着，目光却看着对面楼栋的窗户，这种老楼烟火味很重，几乎每个楼层都亮着昏黄的灯光。
她听着楼下传来老人的咳嗽和小孩的吵闹声，仰头看了眼江臣，而后又低下头。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是个网络小说的世界，所以当江臣说李星恩是那种所谓的白切黑的人设时，她反而很快就接受了。
但接受之后她又觉得也许不对，毕竟无论眼前的雨天，还是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和现实世界没什么区别。
于是金初晚开始陷入一种肯定和否定的循环，她一方面觉得故事已定，一方面又不想相信这是为了演绎戏剧的爱情剧本。
金初晚的神情复杂，江臣以为她在伤心便劝道。
“我知道你大概很难相信……”
正准备继续劝说的江臣却突然被金初晚出言打断。
“你不知道。”她淡淡地说着。
江臣看着她的眼神，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他拧着眉，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是金初晚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冲动，她不太自然的舒展了下神色，然后抬起头笑了笑。
“算了，没事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但是怕江臣不信，金初晚又果断的重复道。
“真的，我明白。”
风裹挟金初晚的声音传到江臣的耳中，他沉默着，目光有些幽深。
但是江臣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点着头，说你明白就好。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很长时间，而剩下的时间江臣都在等金初晚给他一个确定的回答。他不是个喜欢承诺的人，但是他还是坚持道无论她怎么选择他都有办法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