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命提剑上前,道:“我曾设计过一个孤独流星阵,仅凭两人背靠背冲入敌阵作战,优势在于细小灵活。理想状况下,应该能轻松出入北斗七星阵的包围圈。不过一来登河山没和我们交过手,再者他们绝对不会接受七对二的安排,所以很遗憾不能在今日一试究竟。”
葶苈似乎明白了什么,忙问:“咦,那我们今天这个阵难道就是——”
“臭小子总算有些悟性了。”纪莫邀笑道,“没错,今日阵型的灵感正是源自孤独流星阵。”
“都被你改得面目全非,能别拉我下水吗?”知命苦笑。
“闲话少说,既然他们蓄势待发,我们也该抖擞精神!”纪莫邀带着其余六人纷纷下马,提着兵器来到北斗七星阵前。
姜芍守在北斗七星中点天权星上,见纪莫邀与高知命并肩立在最后方,马四革、陆子都与欧阳晟三人成三角之势立在她左方,而温葶苈与孙望庭则背靠背地站在她右方。“这是什么三角阵……不,二、三、二,这是什么安排?”她百思不得其解,立马问道:“纪莫邀,此阵有何名号?说来听听!”
“嘿嘿,说出来的话,你就都会明白的了……不过无妨,就告诉你罢。别以为只有你们这个阵才是天上之物,我们也有神仙下凡!此阵唤作——真君逐犬阵!”
姜芍再次仔细端详眼前这个陌生的阵型:既是“逐犬”,犬定在前。温葶苈和孙望庭站在最前方,想必就是哮天犬的首尾。只是中间这三人,还有后面的两个,哪一个才是二郎真君呢?不是真君的人又是什么呢?想到这里,她扭头问心月狐:“这个高知命是什么来头?”
心月狐答道:“人云:东临三眼蛟,西遇独目ᴊsɢ高。说的正是纪莫邀与高知命二人。”
“两座山间隔不过小半日路程,怎么就分出东西来了?”
心月狐不屑地笑了一声,“好事者的戏言,少当家不必当真。”
姜芍点点头,再往那阵中一看,恍然大悟:这高知命只有一只眼睛,加上纪莫邀的一双眼,就正好是二郎真君的三只眼睛——他们定是破阵之关键。她再看马四革所持之棍,与陆子都、欧阳晟手中之剑,立刻也明白他们正是比拟二郎神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一切明了,姜芍释然笑道:“纪莫邀,我已懂你阵中铺排,且看我如何破解。”
高知命听罢,朝纪莫邀幽幽笑道:“这个阵的灵感虽来自我,但成形是你之功。无论胜败如何,都是你的名声,可别殃及我这个热心的帮手啊。”
纪莫邀只是冷笑,又忽然朝前方高声喊道:“放狗!”
他这一声令下,葶苈与望庭二人立即甩着钩与鞭旋转而来,直咬处在天玑之位的角木蛟。
另一边厢,三尖两刃刀上的三员悍将也冲向天枢、天璇二星的空隙,试图冲散斗口。
可北斗七星阵哪有这么容易溃散?
斗柄上的三位寸步未动,连姜芍也没有要发起攻势的意思,哮天犬与三尖两刃刀却已被牢牢挡在斗口边缘上。
角木蛟招招精准、亢金龙剑剑扬威、尾火虎刀刀血口,双飞龙,一兽王,将那狂犬尖锋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葶苈本来力弱不提,望庭功底也不比角宿。陆子都与欧阳晟都是底盘扎实、剑法娴熟之辈,但面对火气十足的龙虎双将,即使加上棍法如神的马四革,竟也有些吃力,更谈不上找到什么缺口了。
正在两方僵持不下,七星阵只动三员便已占尽上风之时,真君终于移步。
只见纪莫邀与高知命追着神犬脚步而来,一路喝道:“哮天犬,前边去!”
温葶苈与孙望庭立刻丢下角木蛟,退开数步,又突然转向,直冲摇光星上的虚日鼠。
纪莫邀与高知命则正好填补了他们的空位,正面对上角木蛟。
角木蛟见高知命单目,纪莫邀又左臂乏力,似有旧患,本来有些懈怠,可哪知这两人一动起手来就跟一个人似的。纪莫邀虚晃一叉,无需用力,高知命替他左臂迎剑接上;高知命视线受阻,露出破绽,纪莫邀做他右眼挥兵挡下。二人默契非常,合作得天衣无缝。角木蛟领教了两招之后,方知轻敌,不过这时想甩开他们,已非易事。
三尖两刃刀似乎也为了省却一番苦战,立即丢下尾火虎,侧往亢金龙一边,挑衅一阵后,又忽然全数集中到角木蛟面前。
角木蛟自知无暇同时对付五人,立刻后退几步,将对手引入阵中。正在这时,方才还在虚日鼠面前绕圈的哮天犬忽地一个回头,目标正是——角木蛟。
尾火虎与亢金龙见敌阵七人全部围住角木蛟,自然立刻来救,当即被纪莫邀与高知命分别挡下。
温葶苈与孙望庭将角木蛟周遭人群冲开,反口又回来咬角宿。
角宿疲于应付,只能维持现状,只守不进。
那三尖两刃刀呢?正好撞上位处天权星的姜芍。
姜芍似乎早有预备,一见三人袭来,便举刀应战。
陆子都带头出招,一击挡下;欧阳晟骤然发力,轻松化解;马四革重棍压顶,挥刀打退。这三人算是二山中底子最厚的几个,论熟练耐力,难有出其右者。无奈姜芍招式稳健,防守缜密,三人竟毫无缝隙可钻。
马四革见她惯单手持刀,心生一计,待欧阳晟与她制衡时,一棍敲在那胡刀面上——用力之猛,一下将大刀与欧阳晟的长剑同时击落在地。马四革立刻一个俯冲,将剑拾起,物归原主,随后就要来驱赶空手的姜芍,却听她朝后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