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泰愚欣然领命,不久就在后方找到了炉灶的所在。
干柴旁立着一只黑鸟,叽叽喳喳地像在骂他。
缪泰愚将手一扬,“臭鸟,一边去。”
谁知那鸟立刻破口大骂:“无知匹夫,目不识贤!擅闯仙山,待我锄奸!”
缪泰愚这下来气了,“好你个嘴刁的畜生,看我不——”
他正要拔刀,竟见一匹狼横腰扑来,一口咬在他腰上。
缪泰愚当场疼得大叫倒地。不过他身板毕竟在那里,没两下便又抖擞精神,爬起身挥刀来砍。
可那鸟与狼,早就逃之夭夭。
他气鼓鼓地在四周找了一转,自然是影都不见。一想到取火的重任,又不敢让二位师父久候,最终还是回到了炉边,准备燃个火把。可不知怎的,那柴火怎么点也点不着,急得他满头大汗。正一筹莫展时,就见门外神不知鬼不觉地晃出一个高挑的身影。
“缪护卫,”龙卧溪举着一捆绳索,“要来玩吗?”
(本回待续)
第八十五章 关外静 三英老(下)
赵之寅与祝临雕等了半天也不见缪泰愚回来,开始觉得不对劲。
祝临雕叹道:“早知应该让他留在外头,让吴迁进来。”
赵之寅则依然盯着那根木桩,“会是谁放在这里的?无度门的弟子里,也不像有能力拔千钧的狠人啊……”
“能来一个龙卧溪,只怕不止是无度门自己的人在山中。”
祝临雕话音刚落,就听得头顶上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喝道:“何方小贼,敢在我院中妄语!”
二人仰头一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手持双剑立于屋顶之上。
“洪机敏。”赵之寅自语道,“他们三人不愧是结拜兄弟。”
此番相见,两方都不多废话,只求一战方休。
洪机敏纵身一跃,双剑在空中划出两道白虹。
祝临雕抽出兰锋剑,与赵之寅两面夹击。
双臂抵过四手,白头不逊黑发,洪机敏身上似有无穷之力,剑剑震肌,声声如雷。祝临雕与赵之寅围着他打了三十余个回合,也丝毫不见疲态。
祝临雕情知缪泰愚已遭不测,心急想要去一探究竟,便虚晃一剑,丢下赵之寅与洪机敏单打独斗。可他刚一回身,就见眼前飞过一个身影——一下还分不出是人是兽。
“祝兄,小心!”
多得赵之寅提醒,祝临雕一个闪身,才没被吕尚休抽腿绊倒。
可吕尚休哪会罢休,两下又钻到祝临雕背后,每每从他视线死角处挑衅。祝临雕明明见对方两手空空,自己挥舞长剑,却连一根毫毛也碰不到。
“二位不请自来,已是不对。”吕尚休上蹿下跳,有如一只发酒疯的猿猴,说起话来却像个娓娓道来的老学究,“还要跟老人家大打出手,实在不成样子。”
赵之寅骂道:“吕尚休,你为老不尊,纵徒行凶,实在可恶!我们替死者讨回公道,来你山中要人,乃是名正言顺。你又有什么面目来责备我们!”
吕尚休放声大笑,“姓赵的,有笔旧账,我还想跟你清算叻!”话毕,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条流星锤,飞旋着朝赵之寅压来。
一时间又变成了祝临雕与赵之寅在夹击吕尚休,而洪机敏则不知去向。
吴迁听到里面传来刀剑之声,可在墙外根本看不到内里态势,只能干着急。
这时,有个师弟从东面匆匆跑来报道:“迁公子,缪护卫怕是出事了,在里头呼救呢。”
正要移步去看,又见另一个师弟从西面气喘吁吁地赶来,高呼道:“迁公子,缪护卫被抓了,我们快去救他吧!”
吴迁懵了——这两个人守卫的位置在无度门东西两端,但缪泰愚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不、不要轻举妄动,只怕有诈。”
有几个大力的弟子一直在山门前想将木桩往里头推,可硬是一寸也推不动。
无度门里究竟有多少虚虚实实的把戏,竟能令一百多人束手无策?
祝、赵二人与吕尚休鏖战未休,又听到墙外众人从四面八方呼喊缪泰愚的名字。如此死活分不出胜负,两人已十分烦躁,又见弟子们骚动四起、阵脚大乱,顿时战意全无。可若是打到一半认输,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痛骂又算是什么?
吕尚休见对手无心恋战,便将流星锤一收,跳到木桩上,笑道:“二位如果不能专心应战,再打下去也没意思。你的弟子们虽进不来,你们出去倒是小菜一碟——不送了!”
祝临雕指着他鼻子骂道:“吕尚休,你将缪泰愚藏到哪里去了?”
“师父!”
所有人抬头一看,竟见洪机敏正单手拎着被五花大绑的缪泰愚,立于屋顶。那阵仗,就跟提着只待宰的土鸡一样。
龙卧溪也跳到木桩上,朝四周喊道:“快点让你的徒弟们滚蛋,我们再考虑放人。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走,那缪护卫就归我们了啊。”
赵之寅瞥了祝临雕一眼,见对方不语,便咬牙对门外吼道:“吴迁,快带人退回山下!”
“领命!”
吴迁高兴得都快能唱出歌来了——但愿师弟们不会发现自己反常的雀跃吧。
过了一阵,四周恢复寂静如初。
吕尚休踩在围墙上,往外看了一眼,道:“行了,你的徒弟们都走光了,现在跳出去也不会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