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那张同她母亲一模一样的脸, 唇间抖了抖, 半响还是狠不下心去。
“你难道……不再想打听那本蛊书了？”
易明动作果然一顿。
掌下的虞芯就像皮跟肉被生生扯开一般, 在他掌下痛不欲生。
她曲扭着魂魄跟身体, 悬在半空中的脚犹如溺水之人疯狂挣扎着。
易明回过头，望向陆殷的同时，一条绿藤也自其身后飞出, 勒住陆殷的胸腔，猛地一扯将他从手臂粗的枝干上扯出。
陆殷胸腔瞬间又露出一个血淋淋的洞。
他嘴唇不自觉颤了颤, 不知是冷汗，还是血水，侵透遍他的衣衫，就连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易明确实很在意那本蛊书，那是属于南蛮的东西，绝不允许落入敌人的手中。
他留言到已经开始回光返照的陆殷，心知他肯定不会轻易开口，于是他将虞芯提到他面前。
“你想救她？”
陆殷溃散的目光缓缓一顿，虞芯的痛吟声拉回他三分意识。
他视线转到虞芯脸上，过了一会断断续续虚弱道：“放了....她，我告诉....你蛊....书在.....哪里。”
虞芯身上已经中了蛊毒，虽然长期同毒物作伴身体有了少许的免疫，但眼下她的蛊母已被吃掉，没了蛊母帮她解毒，即便是易明放了她，她也走不出这林子的。
她自是听见两人的谈话，未等易明答应，她便强压着痛吟怒拒：“我....无需...你救。”
易明冷哼一声，扼住她的手加四分力，“看来是让你太舒畅了。”
虞芯呼吸一滞，瞳孔瞪得老大，原本苍白的小脸也涨红起来，只觉下一刻就要被爆头。
陆殷装听不见虞芯的话，他嘴角抿起一丝冷意，继续道：“你可....想清楚，即便是....你将我炼制成...恶灵..我也...可能不记得放在...放在何处。”
这话确实戳中易明的心思。
他眼底精光闪烁，他沉吟少许。
如陆殷所盼松开手，任虞芯跌落在地上。
易明迫不及待望向陆殷，“东西在哪里？”
陆殷虚弱的看了虞芯一眼，“把....把她....丢到河里，我再.....告诉你。”
瀑布下的河流湍急，常人下去稍不注意都会被卷得无踪无影，莫说是虞芯哪半死不活的身躯。
易明冷笑连连，阴恻恻的夸赞道：“你倒真是巧心思。”
言罢挥手一扬，一阵妖风骤地生起，卷着虞芯眨眼消失两人身前，听得身后的河面上传来一声落水声。
陆殷听见落水声，缓缓松了口气。
但失血过多的他也是极限。
见他缓缓垂落的头，易明眉头一皱，只能输入一丝妖力吊着他一口气。
“蛊书在哪里？”
易明捏着他的脸粗鲁地抬起。
那妖力如春露滋养着他的气脉，陆殷气息舒畅几分，但忘着易明那着急的脸色，他却忽然笑出声，“我烧了。”
易明见他佯然将自己当成傻子的模样，不禁怒极反笑，“你当真我没留后手吗？”
说罢卷着绿藤将他整个人都转了过去，只见河面上虞芯已经半身魂魄脱离了肉身，月光清冷照下在虞芯逐渐失温的身体上，河面上尽是她的鲜血，她也早已经失去了意识。
陆殷脸色刹时一白。
可即便再想救她，也无可奈何了。
若是他交出蛊书，易明也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的。
陆殷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忽然释然一笑，眼底平静道：“不过贱命一条，丢了又何妨。”
此话看似对虞芯说，却更似对自己说。
易明就料到他不会轻易妥协。
他一掌拍碎他脑袋，径直将他的魂魄生生剥了出来，捏在生出妖火的掌中焚烧着，“既然如此，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陆殷的魂魄顿时发出阵阵尖啸的撕叫声。
声音回荡在是幽静的森林中，凄怨悚耳。
于此同时，在林中搜寻等人脚步一顿。
孔奕泽神色肃然，侧耳静听了听。
刚指出一个方向，身侧便闪过一道白影，如鬼魅疾驰而过。
跟在后方的薛瞻跟刑声见状一愣。
刑生好半响才回神，他指了指消失在林中的白影诧异道：“百里大人，他....也会法术？”
孔奕泽侧目清冷地扫了他一眼，“他会不会需要你知道？”
刑生：“......”
易明很满意陆殷惨状，他扬手牵着河面上的绿色藤，已经没了折磨她的心思，控制着虞心的肉身，一把将她的魂魄扯了出来。
虞芯身体拧作一团，身体的裂变一步步毁灭着她的思绪，如剔骨挖心，忽然一道粗鲁的力道带着她抽离身体，只一瞬间，她便彻底脱离了肉身那股撕心裂肺的疼。
虞芯被绿藤控制住魂魄，任由自己的尸体跌落在湍急的河中，带着一抹刺眼的鲜红消失在视线中。
虞芯楞然，一股倦累感从心生出，她已没有挣扎的力气，任由绿藤带着她是朝易明飞去。
忽然，一阵劲风破空而来，一道淡金色的光芒斩破横牵在中间的绿藤。
易明神色一敛，何人？自己竟然气息都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