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回过神的白瞿却完全被激怒了,“好一道虚招。”
原本以为杀这小妮子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有想到竟被她几次险些伤了自己。
思此,他脸上也是布满了阴鸷,那目光充满了嗜血。
既然护体已被打了出来,那也无需再隐藏自己的修为。
只见他敛气金光一震,逼得元棂握剑的虎口裂出一道血口,鲜血顺着剑柄留下了下去。
元棂被逼得后退一步,更是咬紧牙光,死死的抵住霜寒,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双鹰眼,恨不得现在就一剑砍了他。
此刻她也正看清那到金光正是从他体内涌出来的,她眼皮不禁一跳,这哪里是一届凡人,分明与那仙人无两异。
“成仙者不入玉京,却在人间恣意妄为,你们玄灵派还真是大本事。”
她嘴上分散就白瞿的注意,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思索着找帮手了。
成仙者不得留在私自留在凡间,是明令禁止的事,但他却可以安然留下,而且还与妖,冥两界私通。
只怕今时今日的玄灵派早就不止修真门派那么单一了。
白瞿闻言也不出声否认,只轻蔑地睨了她一眼,“知道了又如何,你今日必死。”
说完扭身反抽剑柄,周身灵力涨了不止两阶,那剑光夹着劲风灵力,剑气凌人砍来。
她连忙抬起霜寒举过头顶,双手抵住剑背,企图抵住已落在头顶两尺的杀光。
岂料此时的白瞿已是仙人之力,根本就不是她的修为能招架得住的。
长剑化作一道流光,犹如重鞭猛至,狠狠得打在霜寒上。
一剑之威,打得元棂当场口吐鲜血,身子跟霜寒皆被震飞了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后,只觉连魂魄都要被震碎。
跟随着元棂一同摔落在地上的霜寒,有一抹蓝光从剑身上疾闪而出,在元棂掉落在地上的同时没入她的魂识中。
于此同时,万里之上的玉京琼池中,正在喂鱼的杨路非手上动作一顿,他星眸熠熠望向凡尘的方向。
嘴角不合时宜的勾勒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终于来了。”
———
白瞿身子朝着元棂的方向一纵,挥手间又打出一道道残影,射进去元棂的四肢,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打得元棂血花乱溅,根本没有机会闪躲。
正当白瞿再抬手欲解决掉元棂时。
一侧的容槃忽然抬手施展出一道屏障挡在他身前。
白瞿当即冷下脸,他在半空中横了容槃一眼,却有股敢怒不敢言的姿态,握着长剑转身不悦地看着容槃,“什么意思?”
容槃眯眼,声音夹着一丝玩味:“这丫头给我留着。”
白瞿眼底闪过满是算计的寒光,半响退了半步,“魂魄留着。”
老祖宗交代了,她必须死。
容槃目光闪烁,沉思片刻,“可以。”
省得留她肉身,还怕她会造反。
元棂只觉耳鸣震震,在地上晕晕晃晃好久,才恢复神志。
只是当她再次伸手,想要去拿霜寒剑时,却发现她十指已断得七七八八。
也听见两人最后的对话,她朝地上吐了口残血,脸色虽没有什么表情,心却凉了半截。
这时,老妇忽然冲出跪在白瞿身前,听她声音既恐惧又着急地说:“求求道长您,快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白瞿脚步一顿,目光厉冷地看向已经快被勒碎的柳无忧。
显然他不想为了一只妖物浪费自己的仙力,但此刻自己与她主人同在一条船上。
于此同时,被柳无忧撇下的白竹也默默朝一侧角落中一直沉默的灵体走过去。
明明已是死去多年,但此刻她却忽觉自己还有心跳声。
她唇角止不住的颤抖着,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飘过去。
终于,看清楚阴暗处,那人的容颜。
而他,也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似乎,已经很了很久了。
下一刻,白竹终于止不住呜呼低泣了起来。
那真是她的将军。
三将军原名叫彦骏,与白竹是青梅竹马。年少而人定了亲,却因朝廷一道诏书率兵出征。不想却因一时怒恨泛下滔天大错,他有愧佳人,也一直安慰自己,佳人兴许早就将他忘了嫁另良婿。
没想到,她竟然寻了过来。
彦骏双手被捆在铁链上,他也早已被为妖柳无忧折磨得遍体鳞伤,若不是有信徒不断供奉自己,他早已随风消逝了。
那因柳无忧在他面前亲手处决了辰曜而感到悲愤的泪痕,也重新划过泪痕。
他看着俯在身前的娇颜,心如刀割般,眼底尽是怜惜与苦笑。
“我并不是....不想....回去寻你。”
他断断续续地解释着,只是,千言万语,这一切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该怎么提那些枉死在城门外的兄弟,该怎么解释那一门被他错杀的亡魂,有该如何说自己放不下那些还小的遗孤。
白竹扑到他怀里已是哭得泣不成声,她只能不断点头,好半许顺口气替他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她不怪他,这一辈子,还能在见一面,已是知足。
彦骏颤着双唇,很想问她这些年都经历了多少委屈,又为何变成今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