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她顿时松了口气,先前苦寻无果, 暗自流泪时,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如今还能见他安然无恙站在自己眼前,她已觉足以,想着她便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他,梗咽着低喃着:“吾儿.....受苦了。”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往日的孤傲神色,不过是一个心疼自己孩子受苦的母亲罢了。
但很快,她却又目生怒意,一把松开他,抬头望着向天际咬牙切齿的说:“这该死的白柳行,今日我非屠他满门!”
好不容易有了正当的理由下凡来,此刻屠更待何时?
杨行顾一听不免汗颜,想着母亲她是向来说到做到人,赶忙反手拉住她的纤细的手腕,劝道:“母亲还是不要生事了,先去救元棂小丫头吧。”
杨路非站在两人身旁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没出声,林羽菲却忽然扭头,用警告的目光瞪着他,“不想你母亲死在他人手下,你就赶紧去给我搬救兵。”
杨路非是她的儿子,她自是自然他心中的小九九,想要撇下自己的弟子,她呸!
今日谁来了都一样,她的息流剑已有几百年没开封了,今日正好给它尝鲜。
杨路非听完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京帝能答应我们下凡已是最大的让步,我还能上那去寻求帮助。”
他们这一家,除了自己,全都是闯祸的料,他就是生来给她们善后的。
林羽菲才不信他的鬼话,这大儿子心眼比他头发还多,“哼,不想给我收尸,就看着办吧。”
说完隔空取来一个玉葫芦,丢给杨路非后,对小儿子杨兴顾说,“你先随你哥出去,为母去找小元棂。”
杨兴顾一脸支持地点头,不忘叮嘱她:“母亲可千万不能勉强自己。”
“会的。”
林羽菲伴随着声落,雷厉风行地离去。
杨路非接过玉葫芦,刚想拉住去闯祸的林羽菲,却只抓住她消失后留下啊的流光。
杨路非:“.......”
他顿时黑了脸,目光严厉的望向鼓励她去的杨兴顾。
杨兴顾心虚的别开眼,转身去炼化丹药。
林羽菲息灵法将满院的怨气炼化得一干二净,这也大大帮助弟子容练丹药。
杨路非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将那些残魂断臂的弟子收进林羽菲留下的玉葫芦,那是一个用万物藤炼化出来的是容器,里面有仙悟明池的灵气,可保他们平安出城。
至于,救兵......
唉......
——
再说先前离开的容槃与元棂二人。
容槃抱着元棂闪躲在一处暗巷中,粗鲁的将元她丢在地上,自己则缓着急促的呼吸,缓缓靠座在墙角,亦有少许狼狈。
好在已是魂体的元棂并无法感受到粗石带来疼痛,倒是识海里震裂的元神,令她感受到灵力在不断消逝。
元棂狼狈地从地上爬座起,一脸落寞地摸着自己光洁的眉间。
定是那股力量在离开是也卷走了她的灵力,不然也不至于那么不堪一击,只是撞一下就裂开了。
她不傻,刚刚发生的一切也该明了那朵鸢尾花明显是出自师祖的手,不过他们又是如何提前知道自己会被抓入酆都城的。
想到这里,她直愣愣地望着空荡的巷口发呆,脑子梳理着以往的种种经历。
为什么师傅会一直怂恿自己去四处抢同道中人的法器,偏特别针对玄灵派的人。
为什么师祖会在特意违反仙界规定,真身下凡给自己那么多仙器,更是直接说些谢她大恩大德的话。
再联想后面被玄灵老祖合力追杀,容不得自己的种种。
窜连起来全托师祖们的功劳。
想到这里,元棂忍着元神撕裂的疼痛,似笑似哭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原来她自始至终不过是个诱饵罢了。
也难怪她那个半吊子师傅自从龟壳碎了以后便再也没出现过。
怕是无颜面对自己吧。
呵呵....
蓦地,她觉得眼眶有些痒涩,她怎么有点想哭.....
“怎么,想着成为正棂派的大恩人,高兴得哭了?”
容槃嘲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元棂惊醒,想起身后还有人在,赶忙狼狈地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痕,又对着空气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心情。
不过是这世间多了一个算计她的人,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稳住心神后才回头望向一旁说风凉话的容槃。
他脸色铁青,薄薄地唇角难得地挂着一抹黑血,连往日梳戴整洁的头发都垂落几束下来,细瘦的腰身靠着冰冷的石墙上,漆黑的眸子好似寒潭般深沉,仿佛眼里还飘荡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似嘲讽,又似取笑。
元棂看出他受了重创,想着他好歹也救了自己,抿了抿嘴,还是跌撞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为什么还要白费力气救我?”
对于容槃,两人的关系是友是敌,她一直捉摸不透。
容槃听着她的话,凝眸望着她,沉静了半响,略带着狼狈的声线从他薄唇中吐出:“谁说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