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定了。”
身后的藏经佛抬手凝出一把金色长剑,手起刀落朝着她的头顶就砍了下去。
杀光倾泄而下。
好在此时,容槃的身形从他影子中闪现出来,灰色的浓雾宛如毒蛇般死死拖住他下落的长剑。
接二连三被容槃阻拦,藏经佛彻底怒了,雍慈的形象已经狰狞至极,但他也并没有见此放弃此举,而是加大注入灵力在长剑上,那灰雾被拉扯出一道裂口,一记重击落下,地上十米内的青石砖一并被震成碎沙,四处尘烟飞起,唯独没有元棂的身影。
藏经佛目光一凛。
元棂并没有被惊吓在原地,早在他们过招那两个呼吸间,脚步一溜,朝一旁的屋檐下冲去,但速度有限,只跑出五米外,还是被余波撞飞,跌撞在汇聚而来的经文上。
后背碰到经文,兹拉一声径直被烫出一片血窟窿,“啊!!”
疼得元棂牙直打颤。
容槃见状也脱离藏经佛闪身落在元棂身边,那些径直汇聚过来经文似乎很忌惮容槃,也瞬间停下前进的速度。
元棂头发散乱,此刻就像一个疯婆子般,但她惊恐的眼神却已不复存在,此时此刻亦是破罐烂摔,恶狠狠的盯着藏经佛。
但凡身上有一些灵力,她多少也要砍他两刀,才死得瞑目。
但那眼神却跟只小羔羊怒视饿狼一般,滑稽又无力。
只一瞬间,他周身便又开始缭绕着金光阵阵,强大的灵力掀起阵阵狂风。
容槃睨了元棂得伤口一眼,“看来你得给我陪葬了。”
元棂强着痛意,朝空气碎了一口唾沫,目光死死地盯着藏经佛恐吓道:“我已经给仙上师祖烧去香符,你杀了我就不怕我师门找你算账吗?”
她原以为这番话会起到作用,岂料他却讥笑冷哼一声,“拿你一人,换上百人,我想,杨路非懂得选择的。”
被戳中心事的元棂脸色一白。
一槃的容槃见她吃瘪忍不住轻笑一声。
元棂怒瞪了他一眼,若不你,她早被送到师叔堆里了,说不定此时已经被救走了。
“你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
元棂咬牙切齿的问。
藏经佛闻言顿时凶狠地盯着容槃,告诫他闭嘴。
见他竟然在意,容槃顿时玩心大起,“我是这位西境尊佛在冥界修行时繁生出的恶念,他将我从他体内分解出来,想要渡化我,却渡不了,于是.......”
“够了!闭嘴!”
一道怒吼,声音如同雷霆,响彻四方,伴随一记巨拳袭来。
容槃看着他失去理智的模样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他们皆为一体,他的一招一式早就在他出招前自己已感知到。
也正是这般,他才不慌不忙的抱着元棂闪开。
藏经佛早已没沉稳的形象,望着容槃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忍不住猩红了双眸,狠不得马上柔碎他。
从一开始就不该留他。
元棂沉默,能在冥界修行的和尚她只听说过一位,誓要清空地狱恶人的藏经佛。
容槃望着他愈发狰狞的凶光,心情愈发的愉悦,若能再度令他入魔,那个自己便可趁机夺舍他的仙体。
于是他道出另一个惊人真相,“怎耐他其心不定,反被我逼得走火入了魔,当年酆都根本就没有妖孽,有的只是入了魔的藏经佛,他用结界封住酆都,生怕自己入魔的事被佛界发现,怎料压抑不住杀意屠了百姓,碰巧被在城中的白柳行看见,便要挟他对你们师叔们下手。”
听到这里,元棂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因为枉死的百姓所产生的怨念还是引来了异象,所以他只能同意了白柳行的话,将正棂派的人留在此处镇守怨念....”
容槃边躲避藏经佛的攻击,声音故意说得大声,看着藏经佛要被逼疯的模样,笑容越大。
元棂震惊望向如毒蛇般地盯着他们的藏经佛。
“佛家不是常言慈悲为怀吗,怎么.....”
这藏经佛这般阴毒。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出来,毕竟此刻的藏经佛怒极反笑,与那癫狂的妖魔无二样。
元棂嘴角一抽,“我此前根本就不知此事,他又为何对我赶尽杀绝?”
容槃薄唇一勾,“因为你破了他设的结界,当年为了掩人耳目,他将我从他体内放了出来,还助我修成肉身,并说服冥帝封我为西方鬼帝,至此,西方鬼帝与玄灵派勾结一事便烙进正棂派心中,与他并无关系。”
“偏偏,这么多年过去,他没寻出杀我的办法,你却先将他的结界破了,并且杨路非还将此事报上仙界。”
元棂眼前一黑,说到底,还是托那帮师门的福。
容槃说到最后,还慢悠悠的补了一句:“或者他见我处处护着你,以为我早就将此事同你这个朋友说了。”
元棂听言白眼一掀。
有差点杀了对方的朋友吗?
但元棂也不会知道,若不是当初容槃索要元棂的魂魄,她早就被白瞿丢进灼丹阵祭丹炉了。
也没有注意到,她后背的血窟窿在被容槃搂着的这会已经恢复如初。
容槃微微俯身,侧颜如玉,对上元棂的白眼,脸上布满了漫不经心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