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鉴目光淡然扫过,将疑问暗暗隐在眼底。
“想治病的躺下,闲杂人出去等。”
虞芯端着茶杯面无表情道。
顾子鉴闻言只能将元棂放在木塌上,而后对虞芯恭敬道:“劳烦前辈了。”
薛瞻背着容槃见谢尹站在门口,心中还是有些恐惧,他踌躇一会,还是容槃催促他,他才默默朝谢尹走去。
谢尹抬手拦住,他瞥了容槃一眼,却是不怒自威,声音凉凉道:“断只腿采些草药敷一下就可以了。”
容槃:“........”
薛瞻觉得他要是敢说个不字,立刻就会被拍飞,他搭笑着,“好,好.....”
顾字鉴从房中退了出来,将门关好后,与谢尹面对面守在门口。本就不宽的院门口,一下挤了两个人身材高大的人,顿时显得很窄。
谢尹佯装生气的瞪了他一眼,顾子鉴眼观眼,鼻观鼻,不为所动。
谢尹碰了一鼻子觉得没趣,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他飞身至一侧的厨房隔空抓来一只鸡,那鸡“咯咯”直叫两声,在他手上挣扎了一会,众人只听见一阵“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那鸡骤然没了声响。
院中的薛瞻的肝胆忍不住一颤。
顾子鉴敛神,侧目观去却正看见他低头饮着鸡血的一幕,他神色顿然一白。
房中,元棂也正竖着耳朵观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见她不专心地乱动,虞芯顿时不悦地蹙起眉,“还想不想治了?”
元棂见她发火,连忙掩释道:“我.....我就是有些紧张怕痛。”
虞芯高挑起眉,亦不戳破她,倒顺着她的意思说:“我有不痛的医治方法,要不要试一下?”
元棂顿时来了兴趣,“那就劳烦大夫了。”
虞芯薄唇微勾,一道掌风就朝她劈了下去,淡漠道:“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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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琼州城内已经人心惶惶,昨夜城西一里处的林外发现大量的尸体,皆是被吸干精血的干尸,死状极其恐怖,知府一早接到消息后即可命人去请陈立言高价从京都重金聘来的大师。
那大师用半碗清水便照出那妖祟化成道士的模样,在琼州危害百姓。
知府一听,吓得半死,连忙命人将那妖道的画像画了下来,贴遍全城,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众百姓一看亦认出那人正是昨日与陈管家一同结伴之人,气得众人纷纷上陈府去围堵,陈管家早饭都没来得及用,就莫名其妙被请到门口,经下人一说,瞬间明白陈立言恐怕还是与元棂撞在一起了。
他脸色亦是苍白几分,却还是先安抚着众百姓说元棂亦是来陈府招摇撞骗的,昨天就被赶走了。
听此话,众人才半信半疑相继离去。
小琪与纪云闻迅赶来,陈管家连忙将两人拉到角落中,一脸肃然道:“你们赶紧去通知小莫师傅,从后门离开。”
小琪神色一变,拉着陈管家地衣裳让他把话讲清楚:“到底发什么事了?我们少夫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百姓口中地妖道?”
陈管家板着脸却只是警告道:“知道得越多,对你越不利,快走就是了。”
他现在是真的后悔拉着无辜的元棂与顾子鉴来搅这蹚浑水了。
小琪还想说什么,纪云却忽然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小琪锁着眉,纪云示意他看身后。
小琪与陈管家两人不约而同回过头,却见陈立言已不知何时站在两人对面长廊下的阴影中。
细碎的阳光透过婆娑的树枝,铜钱般洒落在青灰色的屋檐上,却映得陈立言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他一言不发地看着三人,眼底闪着诡异的光芒。
几人顿时觉毛骨悚然了起来。
陈管家看出陈立言的不对劲,他伸手放置在身后,朝两人作了个快走的手势,然后朝他走去。
陈立言视线静静的跟着两人的身影出了拱门。
陈管家不一会就来到他身边,提着心,试探性轻轻的唤了声:“老爷。”
陈立言凝望着长廊外的阳光半响,没有回答他,却忽然伸出一只已经变得灰白的手掌,轻轻地触了一下阳光。
下一息,那阳光竟如同无形的火焰一般灼伤着他的掌心。
陈立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察觉不到痛一般。
一侧的陈管家却瞬间大惊失色,“老爷,你怎么会.......”
陈立言眼底闪过一丝嗜血,却问道:“鉴儿他们怎么会跑出去?”
他们自然也包含了元棂,一想到元棂,陈立言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恨意。
若不是她搅局,自己亦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陈管家顿时心惊地垂下眼,“我听说,表少夫人似乎同表少爷吵了一架,之后表少爷便出去寻她了,我亦是后来才知道。”
这时他忽然看见陈立言一只垂在身侧的左手上沾满了鲜血,他惊慌地抬起头,却正对上陈立言贪婪饥饿的眸光紧盯着自己。
陈管家心慢了一拍,瞬间被吓得跌坐地上。
陈立言满不在乎的抹了抹自己有些发痒的脖子,那洁白的脖子赫然露着两道指甲般大小的圆孔,那周围已经开始腐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