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再说吧。”
元棂冷声打断,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陈立言点点头,转身背着杨家携便要往外面走去。
“今夜,谁也别想走!”
陈起鸿如同幽灵一般从墙角黑暗处无声地闪了出来,一掌飞刺向没有防备的元棂后背。
元棂大骇。
只不过陈起鸿快,元棂身侧的龟壳更快,其自断开系绳挡在了两人中间,这才给了元棂一丝闪退的缝隙。
见元棂逃掉一避,陈起鸿眉色骤然发狠,抓过这个破龟壳用力一捏,那龟壳爆出一道紫色的锋芒后碎成了几半落在地上。
陈起鸿的手也被灼出一个血洞。
他眉间一敛。
元棂看着散落的龟壳,她脸色闪过慌张,“师傅!!”
这龟壳陪伴了她十多年,她也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没了它会怎样,此时却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被捏碎。
元棂皱着本就不大的小脸,心顿如刀割般地痛着。
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她忍不住泛红眼眶,咬牙切齿地从鲲驭中祭出霜寒光剑,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兼着滔天怒火盯着陈起鸿,似野兽般低吼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霜寒光剑亦兴奋地发出剑鸣声。
陈起鸿看着那锐盛的剑气,神色也瞬间肃然了起来。
元棂可不给他留思考对策的准备,持剑就杀了上去。
这时,一条泛着寒气的铁链从一侧伸窜了出来,从后面袭向她,元棂飞身半空,来不及闪避,只能翻身悬空脚底踩着那铁链一点,转身间又挥剑砍了碎那铁链。
“哦?”
一道诧异的声音从墙壁上传出,元棂落地下意识后退一步,只觉洞中瞬如凛冬,寒气乍泄。
她冷眉,警戒地持着长剑缓缓退至杨家携两人身前。
陈起鸿扭头一见来人顿时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迎了上去。
“参见白大人。”
忽见一道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端着哭丧棒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其头上官帽上写着“一见发财”四字。
元棂顿时高扬其双眉,略带讽刺地呦呵一声:“白无常。”
必安是白无常的名,他目光掠过陈起鸿,凝望向元棂手上那把霜寒光剑,眼睛顿时咕噜转了两圈,口舌未动,却听一道声音传了出来,“你是何人?”
元棂睨了他一眼,眼神晦暗,“一个小道士。”
必安瞬间慈眉一笑,完全没有一丝阴冷的气息。
知在问下去,他亦不会再回答自己,于是转头望着陈起鸿语气散漫道:“魂魄于何处?”
陈起鸿指了指元棂身后的杨家携,陈立言却挡在杨家携身前沉声道:“我才是陈立言。”
元棂沉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无常接下来欲作如何。
白必安斜睨了陈起鸿一眼并马上接话。
陈起鸿脸都气肿了,但为了把戏做足了,只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喝诉道:“我才没有你这个儿子,你赶紧滚开。”
陈立言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指着身侧的人漠声道:“他原名唤杨家携,只是陈府中一名陪读侍童,大人可查明。”
陈起鸿气得脸都歪了,那脸扭曲着,恨铁不成钢的吼道:“你这个逆子,逆子啊!”
若不是中间隔着白必安,想必他此刻早已经扑过来撕烂陈立言的嘴了。
杨家携面如死灰,说不恐惧亦是不可能的。
白必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却见目光投向一言不发的元棂。
“这位道长,不知....你怎么看?”
看她一副母鸡护小鸡般挡在杨家携身前,想来陈起鸿贿赂自己的事情,她亦是知道的,若是自己处理不当,那行贿之事恐怕得就不好处理了。
毕竟修真派与冥界亦是经常来往的,况且她还手持仙器,那背后之人亦不简单。
白必安没那么蠢,为了这些小钱得罪这些大人物。
陈起鸿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顿时神色凝重了起来。
元棂当然明白他是想要自己不要插手的意思,若是平常她大概会罢手,可今日是决不可以的。
更何况杨家携跟陈立言还一脸期望的看着自己,她敛回视线,一板一眼,漠声答道:“阳事三不管,阴事管三分。”
说罢,手中的苍寒剑似乎感应到元棂的决心一般,对着白必安铮铮震了两声。
威胁的意预不道而明。
白必常闻言顿高扬起难看的眉眼,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下后说,“若是我避退呢?”
元棂冷哼了一声,“我当今夜没看过你。”
白必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笑眯起双眼,没有再去看一侧的陈起鸿,衣摆未动,却慢慢地退回黑暗,洞中瞬间又恢复到原来的温度。
陈起鸿脸色大变。
没有想到元棂本事竟这般大,连阴差都避退。
见此,他神情不免复杂了起来,若是早些遇到元棂,会不会结局就变不一样了?
只是……并没有如果。
他看着已没有阻碍,朝自己杀来到元棂,陈起鸿必不想要与她纠错,飞身连连后退,元棂长剑挥手朝他飞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