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薛瞻那边的兴奋,顾子鉴在自己的小师叔前面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莫斗重重地叹了一声,年少老成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身上有无妖力一事?”
顾子鉴敛目,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莫斗沉吟,自己下山时,师傅一再叮嘱要保护好他,想来他早就知道他身上有妖力一事,可眼下他妖化已是事实,恐怕也只能先回去禀报他老人家再作打算了。
他思定,抬头看着顾子鉴肃然道:“此事,我先回去禀报师傅,你暂且留在你那小娘子身边。”
至少她还有点本事。
却不知他的小师侄此时的本事更大。
顾子鉴耳角泛起一丝微红,随即又正色道:“你同师祖解释,此事并不是你所能改变的,要怪就怪子鉴佛心不稳。”
莫斗沉声暗叹,伸出右掌放在身前道:“你暂且静心,我试探看你体中是否还有佛法尚存。”
顾子鉴点头:“好。”
莫斗引出一丝灵力注入他洁白的眉间,瞬间,数条细长的莲藤便张牙舞爪地涌了出来。形成一个张着利齿的嘴巴朝他指尖啃去。
莫斗身手敏捷地缩回去。
与此同时,顾子鉴睁开眼,一双沉幽幽的眼敛下神。
那些莲藤才肯作罢,悻悻然缩了回去。
虽然那个灵力半息不到就被撕得一干二净,但顾子鉴还是感受体内红莲的感应。
莫斗紧张问:“如何?”
顾子鉴微微点头,“尚在。”
莫斗似乎松了口气。
于此同时,薛瞻也挑完法器,笑得嘴不合拢,他小心翼翼得脱下外袍,将身前的银枪包裹好,还给它取名为惊寂。
元棂收起其他武器,忽然‘哎呀’大叫了一声。
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虞芯蹙眉,“怎么了?”
元棂眼底满是着急之色,她竟然把自己的宝贝枣木剑忘在那江面上了。
“我的雷击木啊!落在江里了。”
薛瞻诧异:“你还有雷击木?”
元棂瞥了他一眼,补了一句,“还是枣木的。”
这下薛瞻不淡定了,将刚还宝贝的银枪丢在地上,挽起袖口作势就要往江里冲,一副暴殄天物的模样,“这东西还能忘?!”
顾子鉴跟莫斗走过来也听见了,刚想说什么,隔壁摊上的陆殷就开了口。
“东西在我这里。”
说罢从身后摸出一把一尺五寸的木剑。
元棂踢他下水的时候,这剑正好在他脸侧,于是他顺手捞了起来。
此话一出,原本还很和气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起来。
元棂眯着眼,瞧不清她眼底的思绪,她声音宛若覆了层冷霜般,问:“所以呢?”
虞芯目光也审视着他,冷然开口道:“你是不是认识我母亲?”
她与他只是第一次相见,根据就没有结仇的机会,若他对自己动手,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他见过自己的母亲。
陆殷睨了虞芯一眼,没有理会她,转而视线放在元棂身上。
只道:“你只要回答我那把锁是从何处来的,这剑便还于你。”
元棂狐疑,“就这么简单?”
陆殷点头,目光紧张地等着她的答案。
一旁的千岚因靠在一颗椰树下,闭目养着神。
顾子鉴走到元棂身后,凝神半许才道:“或许她就是白竹要找的人?”
元棂挑眉,心里忖度顷刻。
最后还是决定将白竹放出来,让她亲自去看看。
陆殷看着从聚灵灯飘然落于阴树下的白竹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绣幕芙蓉一笑开,她柔声询问道:“少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陆殷忽然鼻尖微酸,一阵泪水涌上他眼角。
记忆中,那他一袭军装勃然英姿,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熠熠生光,夹杂着柔光,他端着一副画像,那上面的女子就似眼前魂魄,美目流盼,气若幽兰。
他在下属面前带着期望侃侃而谈,聊着他们的初识,畅想着他们的未来。
可是,那一份期望却永远埋葬于地下。
元棂同白竹说了个大概,白竹一听,心急如焚地转过身,寻望向陆殷。
只碍于艳阳,她无法即可飞到他身边,去看看,他是否就是自己要寻之人。
未待她靠近,陆殷却忽朝她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又在众人茫然的视线中磕了三个头。
众人下意识望向白竹,这老头子刚在船上可嚣张得很,怎么一见白竹却忽然蔫了呢?
白竹身形一晃,她心间骤然乱开。
为了方便两人谈话,云棂跟虞芯等人挪到五米外的椰树下。
众人这样好奇地看着老者谦卑的同白竹说话,不一会白竹就扶着一旁的树干摇摇欲坠。
额....当然,她也真倒不下去。
又过了一会,白竹泣泣而哭。
薛瞻皱着眉,实在看不懂。
顾子鉴也收回视线,他肚子着实也饿了,他下意识看看架子上的烤鱼,内心挣扎着。
就在他暗咽口水时,一侧伸来莫斗的手,见他自然而然的端起一条,然后享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