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鉴说到这里神色似乎有些无奈。
元棂:“……”
顾父还真是讲究。
“那即是如此还等什么?”
元棂精神瞬间抖擞了起来。
两人又在街上走了一里路,才行至一间名为满堂彩的客栈门前。
门口站着的店小二至五十米处之时,就已在细细打量着穿着僧袍的顾子鉴。
待两人站在面前时,他一双小丹眼细细眯起,眼底精光阵阵,他询问道:“这位公子,请教贵姓?”
顾子鉴神色淡淡:“姓顾,顾子鉴。”
说完也不待他再细问,伸手解下腰下自己一直保护得好翠鸟鸣啼青鸟,那是出门前,祖母递给自己的玉佩。
“劳烦小哥,将止物转交给掌柜。”
那玉佩呈青松翠柏之色,又似清湖底那一抹幽绿沁人心脾。
小二看着那玉佩,脸色似激动,又夹着一丝疑虑,小心接过后,客气道:“公子稍后。”
他们家主的公子上山出家一事,众人皆知。
而且刚娶亲不久,只是瞧着他身侧的小姑娘倒是与传闻中降妖除魔的道长生得有些出入不同。
他还是去请教年长的掌柜是好。
小二哥攥着玉佩,匆匆入厅去了后院,门口行人来来往往,皆不由打量着这一对郎才女貌。
顾子鉴耐着性子站在哪里,不急也不焦。
只有元棂时不时往厅中探头。
很快。
一个年纪约四五十岁的老者,买着轻建的步伐,提着一衣角一脸着急地小跑出来。
“老奴参见少爷。”
一见门口的顾子鉴,掌柜老脸全激动,人都来不及下台阶,就急忙朝顾子鉴行叩拜大礼。
响亮的声音顿时惹来旁人的侧目。
有的人还饶有兴趣伫立在原地观望。
顾子鉴顺势扶住他的手臂,“不必如此,快请起来吧。”
掌柜不敢疏忽,“要的,要的。”
说罢还是执意要跪,顾子鉴见状只能无奈道:“金大叔,我们进去再说吧,此处人太多了。”
那掌柜闻言,侧头看了眼四周,果然已经挤满了八卦的人群,不禁汗颜,“是,是,少爷说的对,进去说,进去说。”
待他抬头时,元棂才看清楚他竟然同顾府里的金管家长得很想,她一时没忍住问了句:“掌柜的,你.....你该不会是金叔的哥哥吧?”
掌柜也才注意到钟林毓秀的小姑娘,他猛地响起少爷已经成亲一事,于是连忙朝元棂拱手道:“老奴眼拙,没认出少夫人,还请少夫人莫怪。”
元棂连连摆手,“不要这么说,大叔太客气了。”
金大叔见她爽朗的模样,心中也是暗暗欢喜。
他点点头,招呼着两人进门,又亲自领着二人上了二楼雅阁,待两人落座后,自己动手煮茶之际又对跟在一侧同他长得有些神色的小儿哥说:“快快命厨房备上好酒好菜,记得同他们说,是少爷,少夫人驾临。”
顾子鉴听言,刚想制止,又猛的想起自己此时已是妖,而且这几日元棂一直东跑西颠的也没好好吃一顿饭。
于是又止住抬起的手,顺势端起桌上泡好的茶掩下心思。
元棂看着四周云顶檀木作梁,雕檐映日,画栋飞天,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晚阳,连摆至花盆的矮木都飘荡着淡淡的清香,更不用提那五彩斑斓的花瓶了。
元棂暗暗乍舌,她悻悻然收回视线。
此时金大叔温声问道:“上会吾弟还在在家书上说少爷同少夫人去琼州陈舅爷家,不知事情可处理妥当?”
说罢他视线一顿,似乎又想起什么,楞然不解问:“不是说有安排小厮同丫鬟随身伺候吗?怎么不见人影?”
一说起小琪跟纪云,元棂心中的愧疚顿时又溢了起来。
“他们.....遭遇不测了。”
金大叔呆住。
顾子鉴只能缓声解答,将陈府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金大叔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好半响才结结巴巴道:“竟....竟如此....荒谬。”
这时,小二哥额头夹着细汗,端着几道冒着热气饭菜打开门,走了进来,肉菜香味瞬间飘满整个房间。
元棂暗暗咽了咽口水。
金大叔见小二哥来,急忙起身去帮忙端菜。
很快,随着小二哥来回跑了两趟,大圆桌上便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菜式。
金大叔招呼道:“少爷,少夫人快请。”
“多谢金叔!”
元棂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她顿时也不客气,拿去筷子就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顾子鉴习惯慢食,即便再饿也吃得不慌不忙。
金大叔见两人开吃,又等了一会,才拉过一侧的小二哥,介绍道:“少爷,少夫人,这是老奴的儿子,叫金不尽。”
说完,金不尽扯着嘴角,露出一抹憨笑,“见过少爷,少夫人。”
顾子鉴点点头,见同自己一般大的金不尽,不禁低声感慨:“若是金叔知道他的侄子已长得小伙子模样,不提有多高兴。”
金大叔闻言,顿时肃然地拉着金不尽朝顾子鉴叩拜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