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棂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默了一阵道:“我只是想看看陆殷是不是在将军庙中,而将军,是不是就是白竹要找的人。”
顾子鉴一愣,他倒真是忘了白竹的事了。
饭后,金不尽已经换好一声便衣,拿着香烛站在门口等着元棂两人。
见两人走来,他暗暗撇嘴,就因为自己刚在楼上说话大声几分,下来被父亲劈头大骂。还千叮嘱,万交代自己要时刻摆正自己的态度。
“少爷,少夫人,不知可否出发?”
待到两人走近时,他弯腰拱手恭敬道。
元棂见他这态度顿时眉梢微挑。
顾子鉴颇为无奈的看了身后的金大叔一眼,金大叔朝微微一笑。
“走吧。”
三人出了客栈,随着金不尽的步伐朝长街南处走去。
此刻酉时六刻,长街上只剩下零散几名行人,还有正手忙脚乱收拾摊子的小贩。
金不尽扫了他们一眼,解释道:“现在阳胪城的黑夜一到,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还会在门口贴上从将军庙请来的镇宅符。”
顾子鉴目光扫过街上已经关门的家门,果真如金不尽所说般,皆贴满了张张符纸。
三人又沿着长街走了两刻,最后在一条小巷子拐弯,弯道处的尽头,便出现一座简陋的庙堂。
香火味扑鼻而来,徐徐白烟从庙堂中传出,两三百姓拿着供果香烛从庙中疾步走出,还时不时张望着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
门口站着一名拿着扫把的小男童,他将地上的枫叶扫到一起,刚要蹲下去,眼角瞥见元棂等人后,顿时一楞。
“各位香客是来求符的吗?”
稚气的声音清脆纯真。
金不尽先站了出来,笑问道:“是啊,不知持童回来了吗?”
持童,便是三将军选中的乩童。专门在人前替三将军转达意思的人。
男孩点点头,“刚回来了。只是此刻已是酉时十刻,客要不明日再来?”
近日城中频频发生命案,小男孩担心等下求晚符时间太晚,他们回去不安全。
元棂这时笑着走上前:“无碍,我们就住在这附近,不远的。”
小男孩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那便好,客请先进去,我这就去请持童。”
说完不等回应便放下扫把,转身朝后院小跑去,便走边喊道:“陆叔叔,又来香客了。”
一听这名,元棂同顾子鉴顿时对视一眼。
金不尽见状,连忙抱着香烛走进庙中。
元棂同顾子鉴也跟着走了进去。
庙堂不大,也不小,堂上摆着一座镀金的雕像,与其他神灵像不同的是,那这像是一位俊朗无双的是少年,他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一般,安祥沉静。
却无灵识在其中。
堂下摆着香台正燃着上一位香客点的香。
很快,金不尽就点好了香,拿了三根给顾子鉴,“少爷,来了来了,顺便上香吧。”
顾子鉴收回打量金相的目光,拒绝道:“不了。”
金不尽一愣,他目光下意识望向元棂。
未等他开口,元棂同样拒绝道:“除师门仙家者,其余不拜。”
金不尽不明白,却也不勉强,悻悻然拿过香自己拜。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呆站在堂中的三人不约而同扭过头。
门外,陆殷站在台阶下看到元棂等人便默默放慢了脚步。
顾子鉴神色流转了瞬:“你就是持童?”
元棂饶有兴趣地环起双手,探索地盯着他。
陆殷凝眉,侧低下头对小男孩说:“煜儿,你先带这位香客到隔壁香房暂作休息。”
金不尽意识到这是要支开自己,下意识望向顾子鉴,询问他的意思。
顾子鉴朝他点头,“去吧。”
陆煜不问也不好奇,只是侧身请金不尽,“客,这边请。”
金不尽即便再好奇,也只能跟着陆煜离开。
两人离开后,陆煜将外院的门关上。
陆殷见状才动身走到堂中。
元棂目光紧盯着他进门后在金像下缓缓坐下。
陆殷抬眸,目光坦然,“你想问什么?”
元棂也不废话,审视着他单刀直入问:“为什么不辞而别?是要来通知你的将军吗?”
陆殷神情瞬间冷了下来,“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诬陷他人。”
见陆殷眉宇间的愤怒不像是装出来的,元棂眉头微蹙。
顾子鉴朝元棂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转而询问陆殷,“此处并未有神灵存在,百姓口中的三将军是你编造出来的?”
陆殷目光闪过一丝忧虑,默吟少许才道:“半个月前将军出去降祟后,便不见踪迹。”
两人一愣,没想到这种状况。
陆殷继续道:“我听妖人做了交易,搜寻遍整个阳胪皆找不到他的踪影,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尚且还在城中。”
顾子鉴皱眉瞧他,“那你又为何出现在阳江上?”
陆殷闻言,眼底顿泛起一丝寒意:“我怀疑是南蛮余孽干的,半年前我曾在阳胪城看过她一眼,后来见她未作停留且朝琼州而去,便没有理会。只是没想到她走后一个月,城中便频繁发生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