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到县武装部告状,但为了防止地方上包庇,咱们不能只去一处。县里的武装部、军队纠察处都要跑一跑,陈建军服役军区的政治处、武装部等相关机关也要联系。举报信要寄,该打的电话都打,我就不相信咱们的人民解放军能容忍这种败类!”
“光这样还不行!这件事不仅要往军队举报,还得报公安。军人犯法也要付责任的,打伤女同志、诽谤污蔑重伤她人名誉,那可是刑事犯罪,要上军事法庭。”
张君心的遭遇,随时随刻都可能发生在每个女知青身上。
为她讨公道,也就是为自己讨公道,这件事每个女知青都参与。
张君心后面都没怎么说话,姑娘们就商量出了计划。这计划做得比她自己弄得都详细。
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团结的力量就是大。
一个下午时间,女知青集体准备举报材料。
举报信写好,几个人轮流修改好,誊抄了好几分,全部知青签名按手印。
下午的时候,女知青代表李建群找到知青站负责人跟生产队队长,她表明态度:从明天开始,全体女知青罢农罢工三天以表抗议,强烈谴责军人陈建军对张君心的迫害。
生产队队长当时就急了,又是罢农罢工,又是抗议迫害,这是不是还要搞出个批.斗大会?!
这种事情传出去了没脸,而他生产队长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官估计也当不了了。
“李同志,没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生产队队长和稀泥:“张君心跟陈建军那是一家人的纠纷,属于感情问题。组织上也不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吧?”
“凭什么不?张君心跟陈建民已经到分手了,哪里来的一家人?就算是一家人,陈家觉悟低思想有问题,我们就要插手!”李建群反驳道:“一个军人仗着武力欺压老百姓,诽谤医务工作的名誉,对我们女知青的名声造成极其严重的破坏!这笔账必须算清楚!”
李建群态度强硬,生产队长也来了气。他认为这群女孩太闹腾。
罢农?不种地没有工分没有粮食她们吃啥?饿极了还不是乖乖干活?
一群回不了家的女娃子还闹翻天不成?
*
这群女娃还真的要闹翻天。
女知青果然罢农,但她们也没在知青站闲着,而是一群人赶着马车护送腿脚受伤的张君心去县城告状去了。
生产队长立刻叫人追上去把人拦着,可怎么追都追不上,怎么拦得住?
他只能坐在田坎上发急发愁。
比生产队长还要着急的人自然有,那就是郑秀兰跟陈建军母子。
女知青罢农上县城举报陈建军了,陈建军在军队的前途很可能就此报废。
郑秀兰听着就哭成泪人,她只是想让陈建民跟张君心分开,没想过把事情闹这么大。
“都是那个狐狸精的错!”郑秀兰骂骂咧咧,反正怪到张君心头上就对了。
陈建军也一肚子气。他不过是推了张君心一把,但肯定没伤得那么重,是张君心诬陷!
他坚信他没错,但他也明白这事情闹到军队,他这个小小的排长位置也难保。能不心急吗?
下午的时候,公安来了。
张君心一行人中午到的县城,她先去医院看了病。
伤情比她预估的要严重许多。胫骨骨折,必须打石膏上夹板。处理完毕后开证明。
然后她的同伴分成几路行动,去武装部举报,去公安局报案的,去邮局寄举报信,去打电话反映情况。
黄昏时分,公安局的人就到了村里了解情况。
事情很严重,女知青到处举报闹得沸沸扬扬,不能不重视。
生产队长、村长却和稀泥,说女知青们小题大做了,但县里来的公安谁也没理会,直奔村卫生所。
卫生所的门就这么虚掩着,门上有被人为强行破坏的痕迹。
里面乱糟糟的,医学海报都被撕碎了扔地上,板凳、座椅、输液的床都被遭到打砸,一片狼藉。
地面上有张君心干涸的血迹,大颗大颗的黑红血迹触目惊心。
“小打小闹?”公安讽刺道。
他们认定女知青们口下留情还往好里再说。她们没提陈建军打砸卫生所的事情。这也是犯罪!造成的经济损失也不少。
生产队长无言以对,看见卫生所的惨状他们也惊讶。
张君心的事情,他们只听过一些流言,哪里知道陈建军还这么混。
打人的事情确认无误了。
公安四处查看,着重翻看了病例。
主治医生是杨斌,卫生所前期的病例一般都是他写得,龙飞凤舞,一个字都看不懂,一看就是一声。张君心的加入后,病例可以看懂了。
娟秀整齐的字体,将每个病人的病症、处方都详细的记录在案。如此清晰明了的病例不多见,从病例的细致程度,能看出张君心是为负责人的医护人员。
陈建军就是无礼闹事。
行了,事情清楚明了,可以抓人。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错!”陈建军不服!
他只是揭穿狐狸精的伪装而已,凭什么公安找上门?
“我是军人,你们管不着我!”陈建军喊道。
公安没给陈建军面子,直接给铐上了。“你是军人,所以逮捕后,会直接移交给军队保安处,让军事法庭处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