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天真、太理想化，你那些念头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如果不是我花钱找关系托着你，你以为你能一帆风顺走到现在？”
“你真以为你是什么天选之子？！”
“离开我，你在圈子里活不下去！”
那之后就掰了。
没有任何一个有尊严的人知道自己人生被人操纵后还会继续跟操纵者在一起。爱情，坚持不容易，凉起来要多快有多快。
况且，这还不仅仅是尊严问题，陆行舟感觉他是彻彻底底被欺骗。白依依这是要毁了他。
没错，或许他真的是个天真单纯缺乏社会毒打的傻缺，但白依依精心布置一个安乐窝，让他误以为世界纯洁美好，他如何能成长？
那些被白依依安排过来“帮助”他的人，陆行舟都是怀着感激的心情真诚相待。
他是真的以为在这个物欲横流，资本逐利的社会上有那么一群怀揣梦想的前辈，热心地支持年轻人。他感恩，他渴望成为这样的人并为之努力，到头来有人告诉他这些全是演技？
生活的真实面被如此揭穿，若是换一个人怕是不仅自尊受伤，自信心也被碾得粉碎。
可陆行舟并没有，他比谁都清楚离开白依依他或许过得不顺遂，却也不会活不下去。
一个拥有专业技术的人，走到哪里都不至于混不到饭吃。
当然，白依依给他阴影太大了。大到让他根本提不起再创业的念头。
他不想去跟演技帝们打交道。
这颗心，暂时经不起再一次的欺骗。
*
“学妹，今天我们是来毛遂自荐的。知道你想扩大公司，需要帮手，我们就厚着脸皮这来应聘了。”陆行舟双颊微红，终究有些不好意思。
陆行舟能去的地方很多，可最热爱的终究只有游戏行业。而白依依因爱生恨，借他人之手在业内欲将他封杀。能容下他的，他也看得上，就只有顾君心的工作室。
当初雄心壮志想挖顾君心，认为对方很好掌控，如今却舔着脸来求职。自己想想都脸红。
顾君心问：“学长肯来就是给我面子了。”
待遇问题好说，只要在发展方向能谈拢，思想在一个维度上，怎么都能要将人留下。
人才都送上门了，哪能让他随随便便就走呢？
尤其她手里的新游戏项目《微光》，她想做联机对战，却没什么经验。陆行舟与他的朋友对她的吸引力就非常强。都是难得的技术人才。
四个人，从游戏技术谈到游戏业未来，谈了个人发展，谈了前段时间糟心的经历，最后谈到了梦想。这一谈就是两个小时，过程很愉快。
“做单机，远远不如网游赚钱，大家心理准备要做好。”顾君心提醒。
虽然她赚到钱了，但这钱赚得很苦。
国内网游有一套自己的模式刺激用户氪金，能最短时间获得收益，迅速回本，赚大把大把的钞票。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做好。
单机不同，单机是一锤子买卖，竟可能尽善尽美，人家还不乐意买。周边也不如网游好圈钱。
陆行舟点头，他们来应聘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然，做单机也有一个好处。等公司成熟壮大，你们也有机会做自己的项目。”顾君心开始画大饼。
陆行舟与他的朋友眼睛都在闪光，顾君心知道这三个人十拿九稳会留下来。
君心工作室，目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作室，以她顾君心为核心。
然而顾君心明白，如果工作室不发展壮大，不努力提升，陆行舟与他的朋友这样的人才固然会因为一时的失落而加入，但若不给他们发展机会，他们绝对不可能长久待下去。
不仅陆行舟这样的顶级人才留不住，公司不上进，普通的员工也不会停留。
工作室必须发展，步子不能迈得太大，却也不但能太慢。
发展好了，她的公司可以开下属的工作室，经营产出不同类型的游戏，给优秀人才充分展示技能和才华的机会。
顾君心说着说着，越说越激动。
原本画大饼是来忽悠人的，结果自己有点收不住，搞得自己热血沸腾。
她感觉自己有点傻，可陆行舟三个还真的就吃了这一套。
*
工作室还没有HR，签约合同是法务部帮忙搞定。
顾君心欠下陆行舟三人，晚上还请他们三个吃了饭，决定明天一起爆肝。
喝了点酒，晚上是张飒开车来接她。
“你今天很开心。”张飒问。
“有点。”顾君心有点晕晕的，但思维还清醒。
“我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张飒吞吞吐吐。
“你说吧。”顾君心道。
“我是担心未来公司发展起来会出现派系斗争，对你不利。”张飒摇头：“不过这是我多虑了，想得太复杂。”
想这些有点早，但张飒作为朋友，难免为顾君心考虑周全一些。
陆行舟三个人进来，这就是一个小团队。技术部未来招收了人才，极有可能被人数多的团队拉拢。顾君心占不了便宜。
她认为陆行舟如今是龙游浅滩，若是他状态调整好了要走人，那整个团队都可能被带走，工作室就会被拉垮。
顾君心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