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粉尸碎骨青铜 剑 21
上天并不会无缘无故的偏爱某个人。
至少在这个小世界, 所有的青睐，所谓的气运，所有的幸运, 都被标好了价格。
天道于你一时的方便，终有一日, 必须偿还这份青睐，这就是所谓的因果。
若是不换，飞升时天降狂雷，必然将从出生到飞升的每一笔因果都清算得干干净净。
重华派资历深厚、历史悠久, 最近数万年更是成为灵界最强修仙门派，经历多重灾难却始终屹立不倒，人才济济，高手如云。
能达成如此成就，皆因为重华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可以最大程度帮助门人提高修行效率。
重华仙山藏着一条灵脉, 灵气精纯充盈，绵延不绝。
这条灵脉, 就是一笔需要重华门人偿还的因果。
加上多年来来，门内弟子从灵界各处收割天财地宝加强重华各族的法阵, 或者纯粹当收藏。这也欠下不少因果。
如今灵界有难, 天道问重华派索要因果自然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 混沌入侵的窟窿是林娇娇捅的。林娇娇曾经是重华弟子, 又是掌门之女，重华派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赵清玄从凡间返回灵界时，林娇娇早已拔出了镇魔剑。
重华派林彦之与南宫泰最先发现灵界异变。天道及时降下指示，只要重华派献祭所有仙山，提取灵脉灵气填补缺口可保灵界, 阻止无量量劫发动。
然而，人性自私、贪婪，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就这么牺牲自己的家业？
重华派上上下下都不愿意拿仙山去补缺口，这高尚的事情谁愿意做谁去做。灵界大小门派成百上千，凭什么让他们牺牲，毁掉万年的基业？
“掌门与南宫长老他们自然也是想拯救灵界……然而，他们更想要保住重华……”赵清玄回忆道：“比起舍弃自己的仙山，他们打的主意都是如何将风险转嫁出去。”
于是，重华派发帖，召集天下名门，商讨如何应对危机。
“据说那时候，缺口直径还不足一尺，且并没有多少混沌之气溢出。所以，大家都以为缺口不会扩散，觉得时间非常充裕，还在慢慢开会讨论……”
百里君心摇头，剩下的赵清玄不说，她都能想象。
谁也不愿意牺牲，那么就慢慢磨，慢慢讨论，再想想如何应对。
大门派希望牺牲小门派，小门派认为大门派掠夺了更多的资源必须要负担更大责任。意见不和，这会议怕是要开到天荒地老都讨论不出结果，搞不好还要弄出内斗。
这危机甚至会成了大门派之间勾心斗角，倾轧吞并小门派的借口。
这些人脑子不好吗？都挺好的。
但人性如此，比起危机，所有人都更加重视自己的利益。
无论哪个世界，大灾难的最初，人都不会当一回事儿，都会抱着侥幸的心理。
“我从凡间回来后发现灾难进一步恶化。天道已经开始要求我行动。参加群英会的门派也终于意识到不能再拖，所以商量了折中的方案。单独牺牲某一个或几个门派谁都不乐意，于是乎，各门派决定所有门派都必须参与，要吃亏大家一起。”赵清玄摇头。
这相当于AA制，各家一起分摊出血，各出一座仙山，分摊风险。
赵清玄接着说：“然而，他们把问题想得太简单。”
欠世界因果的门派那么多，为什么天道第一时间找到重华？
一是因为重华派所霸占的灵脉产生的灵气最适合填补缺口，二则是因为剑冢。剑冢存有太多神器、仙器，可以非常顺利融合成新的封魔剑。
可以说，若是重华派舍弃自我按照天道指示行动，危机可以悄无声息轻松地解除。
然而，林彦之的操作下，填补缺口的灵气杂乱无章，于是缺口当然没有被填补上，混沌还加速了扩张。
赵清玄对重华有着眷恋。
虽然有过许多不好的回忆，但生活在玲珑峰的每一天都很有趣。
这个门派，给了他最优越的物质生活，给了他最好的修仙条件，这里是他的家。
为了天下苍生，必须献祭自己的家园，牺牲掉他熟悉的人和事，杀掉反对他的人，赵清玄也是不忍，他也会悲伤。
但即便悲伤，献祭掉重华派，杀掉拦在他前方的人时，赵清玄没有丝毫犹豫就这么做了。
在凡间当过一世帝王，他不得不做出取舍。
与天下苍生相比，无论是他个人的感情还是重华派，都无足轻重。
百里君心：“然而，那时候，已经不是牺牲一个重华派能解决问题的了，对吧？”
赵清玄点头，灵界的天空早已变成暗红色，那一个窟窿也成倍地扩大。
“我通过君心剑吸收各大门派灵气，再将杂乱无序的灵力炼化提纯。方便日后打造新的封魔剑。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有门派被消灭，世人叫我修罗剑魔，倒也没什么错。”
他神色淡然，颇有几分大彻大悟，看破俗世的感觉。
“所以，救世的任务，就成了你一个人负责了？”百里君心问。
独自承担救世重任，还要被人误解…… 她很怜惜赵清玄的处境。
“姐姐，公之于众大家一起商议的结果只会陷入不断的利益斗争，反倒没有我这般有效率。”赵清玄不介意成为人人恐惧的大反派，他只想以最高效率救世。